“他這般傷心,難不是的家人?”
“不是啊,我記得兒子是村頭的老劉啊,也沒聽說老劉有兒子或是這麼年輕的弟弟啊。”
抬擔架的男人徹底懵了,好好勸說卻遭一頓罵,抬死人這事,落誰上誰都一肚子怨氣。
其中一人忍不住上前皺眉道:“你到底是誰啊,不由分說就這樣搶了人,你是孫子嗎?”
“我去你媽的孫子!老子是男人!”
周圍頓時猛然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不論是樹下湊熱鬧的老人們,還是眼前這兩個抬擔架的男人,全都驚愣地瞪大了眼,連都快合不上了。
可失控絕的男人就沒注意到旁人的異樣,顆顆淚水滴落在白布上,浸暈開一團水漬,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無心再和旁人爭論,抖著手想要掀開白布再見最后一面,可手在白布上方懸空許久,他竟不敢彈分毫。
怎會死呢。
那麼聰明,又那麼倔強,遇到任何困難之事也不會放棄求生的希。
是個醫師,是大梁醫考的榜首,若是在地震中了傷,也肯定能想到辦法為自己救治的。
“不,你別離開我……”男人絕的低喃像是帶著無盡的悲傷。
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此刻竟跪在那擔架前,好似弱不風得下一刻就要徹底崩塌破碎。
“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都改,你要真不愿待在我邊,我不再追趕你,是我不該強迫你,是我不該將你強留在邊,但你別拿這樣的事來報復我,窈窈,我承不住,你別……”
周圍又是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的神幾乎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他他……還把給囚了?”
“他們……真是那種關系?”
“所以不是來這尋親的,是逃跑來著?”
“瘋了瘋了,這世界真的瘋了……”
兩個男人頭一回遇上這種事,簡直不知要如何應對才好。
可要將尸抬回去是他們的工作,男人這樣一打攪,儼然是在耽誤他們時間。
兩人見他垂著頭哭聲漸弱時,終是忍不住又開了口:“你……要不讓我們先把抬回去,兒子還在村子里等著呢,有什麼話,你和兒子說吧?”
衛司淵一愣,抬頭之時,那張原本囂張狂妄不可一世的俊臉,此刻已狼狽得滿是淚痕。
他猩紅的眼眶甚是駭人,不難想象他剛垂頭時哭得有多麼慘烈。
他面目呆滯地抬著頭,頓了好一會,才不確定道:“有……兒子?”
正這時,轉角突然小跑著路過一道忙碌的影。
那影在瞧見村子口的靜時下意識停了一下,而后悉的驚呼聲驟然傳來:“衛司淵,你怎麼在這?!”
第52章
草房外是人群忙碌嘈雜的聲響, 線昏暗的草房卻是沉寂一片的氛圍。
著落魄面目狼狽的男人眼尾猩紅未散,漉漉的眼眸活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大狗。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眼前的人,也不知這個姿勢僵持了多久了。
方舒窈等得有些焦急了, 抿了抿說干了的,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打破了沉默:“我說這麼多, 你聽明白了沒啊?”
衛司淵干的微,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你沒想逃?”
“沒有。”方舒窈很快做了回答,擔心他這會緒不穩定, 又補了一句, “我是真拜托芊芊給你寄信了, 不信你回去問大家,定是時機不對, 給錯過了。”
時機的確不對。
來傳出逃消息的, 可是五六個人換著趕路,沒有一刻停歇才追上了他的行程。
一封寄出的信, 再怎麼快也得晚個十來天才會被送到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但那時候, 他早就在找尋到的蹤跡后,一路殺向東塞國了。
他那會都氣炸了, 哪有功夫去細思那麼多,更沒想過第一時間向留守在遼疆的戎止對證此事。
而父親完全是誤會了他們現在的關系,才會為了護著兒的境,想方設法逃離。
一來二去, 兩個消息沖擊了他的理智,才鬧出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那剛才的……劉老太怎回事……”
難得在這個厚臉皮的男人臉上看到幾近恥的神, 方舒窈一直繃的神有了些許緩和。
強忍著要笑出聲的喜,清了清嗓才緩緩解釋道:“這個村子的老劉是劉老太的兒子, 劉老太喪夫后便覺得自己子骨大不如前或許時日不多了,這才想著千里迢迢來一趟此再見兒子一面。”
方舒窈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衛司淵的神,看他越聽臉越難看表越尷尬,卻有些幸災樂禍地高興。
頓了一瞬,才又繼續道:“劉老太與兒子團聚過后,便返程打算回到故鄉,我們便是在半路上相遇的。”
“豈知突發地震,雖未遭落石建筑的倒,但心臟不了這強力的震,以至于突發心梗,我們沒能救回。”
“出了這麼個事,村子里又傷眾多,我爹便決定先留在此救治大家,也順道將劉老太的送回來讓劉叔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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