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瞪了周澤明一眼,惱他說這樣的話。回頭對母親說:“母親,你先跟澤明走!”
付文丹著兒搖了搖頭,說:“曾經咱們一起經歷戰火逃到亓,今日歸國勢必一起回去,一個人也不會落下。”
馬車里的哭聲這才稍微止了止。
施云琳咬了咬牙,鉆出馬車,站在馬車前板上。周澤明趕忙手去護,催:“出來做什麼?快進去!”
施云琳不理會他的話,問:“這是所有人馬,不會再有救兵了是不是?”
周澤明心口發悶。原本施彥同念著他與妻子分別兩年,特讓他來接,再令施硯年在驛站接應。施硯年提出恐怕亓帝有詐,再安排些人馬做二次接應。是周澤明覺得這買賣亓國大賺,不會再出子,不如留兵在林城。
施云琳看著他這表,心知沒有救兵了。扶著馬車壁,回頭向后被追兵圍堵的幾輛馬車。
雖說殺無赦,可他們第一時間顧不上后面幾輛馬車里的平民百姓,目標明確奔頭輛馬車而來。
追兵很快追到近,施云琳也不得不躲回車廂里。悄悄握了匕首。
“快!快走!”周澤明再催。
小文忽然一聲尖。施云琳轉頭看見追兵的刀刃刺進車廂,劃傷他的,鮮汩汩而淌。車頓時哭嚎不斷一片。
施云琳看著又一個追兵,橫刀砍過來。車夫躲避,刀刃將車前的木板砍。
施云琳趁著他收刀的作停滯時,忽然用力刺過去。原本只想盡力刺殺他,卻不想將這人的整條手臂砍斷。
施云琳一愣,低頭看向手里的匕首,輕輕著柄上的狼首,突然在搖搖墜的馬車上站起來。
“云琳,你要干什麼?”
“公主,危險啊!”也青手去拽施云琳。
施云琳握著手里的匕首,朝著后方大聲喊:“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亓山狼的人!今日我死,他日亓山狼必定取你們全家命!”
追兵們明顯作一滯,可是他們今日來本就做好了赴死準備。
刀刃砍在車轅上,馬車一陣晃。施云琳險些摔下車,幸好及時扶穩。
周澤明回頭了一眼,絕道:“要棄車逃了!”
付文丹眼神一黯,說:“何苦讓這些百姓跟著,如果他們想用湘國皇后的命挑起戰爭,那送我下車吧。”
“母親!”
“扶我下車。”付文丹在顛簸的馬車里站起,“云琳,盡量送這些子民回家。不得已,寧守大節勿要貪生。”
被風吹的長發下,施云琳笑了。不再害怕,握母親的手,道:“我陪母親一起。”
“不行!你們不能送死!”周澤明急了,“你們兩個騎馬快走!”
“停車!”付文丹高聲。
再高聲下令:“帶這些子民快走!”
施云琳和付文丹互相攙扶著,在馬車仍舊顛簸時下了馬車,相伴著向追上來的追兵。
柳嬤嬤和也青幾乎是沒有猶豫,跟著跳下了馬車。
付文丹和柳嬤嬤對視一眼,一輩子的默契讓主仆心照不宣。
也青對施云琳笑:“公主到了下面也需要人伺候不是?沒了也青,你要天天被小鬼嚇得哭鼻子呢!”
前方忽然又出現了一隊人馬。施云琳約聽見了子的聲音。
“駕——”
施云琳聽出來了。眼睛瞬亮,“馮英!”
馮英快馬加鞭帶著一隊人馬沖過來,提聲高喝:“哪里來的宵小,膽敢冒充大將軍!”
長刀一刺,直接將追過來的一個追兵刺了個對穿。
“馮英!”施云琳喜極而泣,“他很快就到了是不是?”
馮英不答,踹翻另一個追兵。不知道怎麼回答——亓山狼現在還在魯國。
一抬頭,發現這麼多追兵,己方寡不敵眾幾乎沒有勝算。在心里罵了一句“媽的,這麼多人”。又舉刀高喝:“誰都不許后退,給老子殺個片甲不留!”
亓山狼遠遠看見驛館升起攀天扯云的熊熊大火。
他策馬飛掠,過火海,亦過一地的尸。他側眼掃過,從滿地的尸里分辯前方的傷亡。
遠的咳嗽聲落亓山狼的耳中。他瞇眼去,看見奄奄一息的施硯年。
“你還要喜歡我哥哥。不管他是弱也好笨也好,你都要喜歡他。”
施硯年從昏厥中醒過來,用盡全力支撐起上半時,亓山狼的馬蹄已經到了近。
施硯年抬頭看見是他,急說:“快去救!”
當亓山狼手中的長刀刺來時,施硯年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可是刀刃沒有刺進他膛。他疑睜開眼睛,看著遞到他面前的長刀。他遲疑了一下,才手握住刀背。
亓山狼用力一挑,將人挑上馬背。
“哪邊?”
施硯年回過神,急忙給他指路。
此刻,施云琳一行人縱有馮英帶人來救,也只是得到了短暫地拖延。追兵逐漸將人群包圍。
馮英抹去邊的跡,咒罵了一句,握手里的刀,沒有半分要退的意思。
一些百姓的車輛落在后面,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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