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著頸后的手撤離,只是另外的一只手仍然在的指間。
他垂眼看著自己,眼中是沈初姒從未在他眼中見到過的,深沉的。
他分明剛剛不知饜足,可是此刻卻又停下,只是因為。
若是再進行下去,實在是太過折磨人了一些。
折磨的是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謝容玨向來覺得自己算得上是自持,可是現在這般境地,那點兒自制力頃刻坍塌,涌上的念勢如破竹——
他睜眼看到沈初姒此時眼尾洇紅,瞳仁之中帶著一點兒水汽。
也只能慶幸剛剛自己是闔眼的,不然那點自制力在此時的面前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轉眼就消散。
上的香味終于落他的懷中,他其實從來都不喜歡焚香,可是現在纏繞于他際的那點香味,他卻又不想讓旁人沾染分毫。
謝容玨此時半支著子在前,原本墜在他耳邊的那顆小珠此刻垂下來,落在了沈初姒的耳際。
珠子的是涼的,可是現在被他著的每一都是灼熱的溫度。
“殿下剛剛乘人之危,占了我的便宜,”謝容玨的聲音喑啞,“應當不介意我……又占回來吧。”
他垂著眼睫,漆黑的瞳仁此時似乎帶著蠱人心的意味,扣住的手指輕輕撥了一下。
沈初姒其實應當慶幸現在自己是躺在小榻上的,若是還是如剛剛那般姿態的時候,周圍甚至都沒有可以支撐的地方。
撐起子,抬手撥開謝容玨上的紗布看了看,看到傷口并未崩開才放下心。
沈初姒的指間輕輕撥過謝容玨坦的肩頸,輕微的呼吸灑在附近。
謝容玨移開視線,不再看,倏然從床榻之上起,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
沈初姒開口提醒,“這是冷水。”
“嗯,”謝容玨仰頭喝下,“我知道。”
他喝完以后,又倒了一杯,接連喝了兩三杯,才終于停下。
仰頭之時,間的突起上下。
沈初姒直覺現在的謝容玨似乎是和以往并不太一樣,但是不一樣在哪里,也說不上來。
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才開口解釋道:“是我今日為你找了一個醫師,我見你一直都昏迷不醒,就問那個醫師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他說可以渡氣試試,雖然我也知曉一般溺水之人才會有這麼個說法,但是你當時一直都沒有醒,我又有點擔心,所以才——”
沈初姒越說聲音越小,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剛剛在所謂的渡氣的時候,突然橫生的那點其心昭昭。
就像是當年對面前的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之時,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就在此刻,原本應當在漠北的雪,卻落在了盛京四月的桃花之中。
在陌生的城池,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之中。
當年所生出來的妄念,在這個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境況之中,得了圓滿。
大概是心虛了。
并不是全然不懂,只是覺得陌生,這種不控制又讓人的思緒實在是來勢洶涌。
謝容玨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隨后輕聲笑了一下,“那個人大概是個庸醫。”
沈初姒總覺得他現在說這話的姿態散漫,好似并不真誠的模樣,小聲接著道:“不論如何,你現在至是醒了。”
謝容玨嗯了一聲。
“因為,他是庸醫。”謝容玨的手指在手中茶杯上輕輕蹭了一下,“但殿下不是。”
沈初姒聽出他言外之意,坐在小榻上抓了一下在旁邊的被褥。
謝容玨仰頭又喝了一杯涼茶,那壺茶是之前沈初姒燒開的,他接連喝了好幾杯,轉眼就見空。
他垂著眼睛問道:“殿下洗漱過了嗎?”
之前從典當行回來的時候沈初姒就已經洗漱過了,也換下了之前帶在上的帷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謝容玨的聲音還是帶著一點兒啞意,“那我去一趟凈室。”
他上的傷口才剛剛上完藥,被包扎好,沈初姒擔心他一個人并不方便,“我與你一起吧。”
隔壁的纏綿聲還在此起彼伏,面前的沈初姒除了赧,倒是還好,但是他剛剛經過那一趟,再加上時刻不停的聲響……
他現在去凈室,并不是全然為了洗漱。
謝容玨沉默許久,“不必,我自己就好。”
“可是你上還有傷,不能沾水,沾了水可能會發炎,”沈初姒擔心,“我之前已經幫你上過藥,現在不過是洗漱,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什麼的。”
“殿下。”
謝容玨將瓷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喚了一聲。
“若是殿下隨著我一起進去,”他輕聲,“該擔心的人不是我,而是殿下你。”
他并不會強迫做任何不愿意的事,雖然他此刻念深沉,時昏聵至極,理智崩塌殆盡——
但他怕嚇到。
更重要的是,的心甘愿。
這樣陌生的境地之中,又是人來人往的客棧,這樣的境況,他只想將藏起來,不讓他人窺探分毫。
即便當真愿意,他也并不希,是在這樣的地方。
更何況,謝容玨想等想明白,不想此時只是因為激,又或者是與他孤在此而起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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