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搖頭什麼意思?”蕭璃一把了他的手腕,問。
“殿下,楊姑娘此胎為寤生,這……是一尸兩命之相。”
蕭璃的心跳呼吸停了一瞬,片刻后,才抖著開口:“怎麼可能,武姜生鄭莊公尚且母子平安,怎麼到了你這里就一尸兩命?!”
“殿下,寤生從來兇險,十人之中只存一二,更何況楊姑娘?”
“更何況什麼?”
“楊姑娘的底子早就壞了,便是順產都要去半條命,更何況逆生?”
聽了盧太醫的話,蕭璃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抖著,幾乎語不聲,“就……就沒有半點救治之法?你需要什麼,只管告訴我!”
“老夫如今只能盡力保住孩子,再多的……恕老夫無能。”說罷,盧太醫掰開蕭璃的手,轉回到了產房。
蕭璃站在門外,聽著產房的聲音,手不停發著抖,吸了好幾口氣,才重新開口,“郭安他們應該早就把消息傳回去了,何以兄長還沒回來?”
……
郭安帶著人,空手回到了紫宸殿,蕭煦見了,暗暗松了口氣。
“人呢?!”榮景帝怒道:“蕭璃就真的那麼大膽?!要翻天嗎?”
“陛下。”郭安率先跪下,而后他后的十名羽郎將盡數跪下,“楊……人犯臨盆在即,場面混,我等無法將其押解進宮,請陛下降罪。”
“什麼?”榮景帝與蕭煦異口同聲。
蕭煦沒再試圖說什麼,他掙扎著站了起來,轉就想往宮外跑,卻不防被榮景帝一掌甩了下來。
“逆子!”榮景帝然大怒,一掌還不解恨,抬手又打了第二掌,“我怎麼生了你這麼沒用的兒子?被一個人迷得不分是非!你救留我沒跟你計較,可你怎能容那等賤婦孕育子嗣,污我蕭氏脈?!”
蕭煦此刻什麼都聽不見,一心只想離開皇城回到東宮。
阿墨現在心中定然很害怕,他得回去陪著。
“來人,給我抓住太子!”
“父皇!”蕭煦被兩名羽郎將擒住,不論怎樣掙扎都掙不束縛,他目眥盡裂,聲音已帶哭腔,字字泣,“您讓我回去!”
……
蕭璃呆呆立在產房之外,聽著楊墨的痛呼聲,指尖刺破了手心都未察覺。
“公主殿下,打聽出來了。”陳公公面灰敗地走了過來,著聲說:“羽郎將確實將消息傳了回去,但是陛下大怒,令羽郎將擒住了殿下,不允許他回來。”
“派人進宮,去找皇后。”蕭璃深吸一口氣,說:“再去找蕭烈,論份,除了我,唯他能跟羽郎將手。”
“阿璃!阿璃!”房忽然傳來了楊墨的呼喚聲。
“快去!”蕭璃說完,大步邁進產房中。
“阿璃。”房充斥著刺鼻的腥氣,楊墨臉蒼白,滿臉冷汗,見到蕭璃進來,出了手。
蕭璃連忙一把握住。
“阿煦呢?”
“兄長他,被公事絆住了腳。”蕭璃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說謊。
“阿璃,接下來的話你……你認真聽,到時……幫我轉述給阿煦。”楊墨沒有破蕭璃的謊言,只如此說。
“阿姐,兄長馬上便能回來了,你……”
“蕭璃!”楊墨的手猛地一用力,接著又無力松開。
蕭璃的眼淚登時洶涌而出,“我聽著,阿姐,我聽著。”
“阿煦一直以為……我與他一起……只是為了給楊氏延續脈……”巨痛讓楊墨的話斷斷續續,顛顛倒倒,死死著蕭璃的手,已氣若游,神志不清,卻仍咬著牙想要把話說完:“阿諾,阿諾,就讓他姓蕭罷,不必,不必背負楊氏的……命運,我……只要他安然……長大。阿璃,幫我……護著他好好長大。”
蕭璃握著楊墨的手,已經哭得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阿煦……此生一諾,來世再……再兌現吧……”
“我也終于……能……回南境了……”
……
清音閣
“錚——”
“哎呀,這弦怎麼斷了?嫣娘,你沒傷到手吧?”范炟一驚,問道。
嫣娘怔怔地看著指尖,眼見著指尖一點一點滲出來,半晌沒有出聲。
“你沒事兒吧?”范炟拿出帕子幫嫣娘包住手,問。
嫣娘卻好像已經魂游天外,怔怔地看著范炟,眼中不控制地流出眼淚,嚇得范炟手足無措。
……
“父皇,算兒臣求您,讓我回去。”蕭煦雙頰紅腫,雙目赤紅,被羽郎將擒著,卻仍然掙扎不休。
“廢!”榮景帝起初派人去拿楊墨就是為了讓蕭煦屈服,可他現在屈服了,榮景帝又怒火中燒。“往日是我對你太過縱容,才讓你變現在這個樣子。那個孩子,念在是我蕭氏脈,我暫且留他的命,至于楊墨……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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