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吏部尚書與江南道兒的員被一鍋端了以后，范濟就再沒這樣開心過。不說顯國公，就連范煙與范燁都面帶著笑意。

笑夠了，范濟眼角笑出來的淚，嘆道：“任你又嫡又長又有賢名又如何，架不住命短啊。穆皇后這些年在宮中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沒有半點兒行差踏錯，周全地讓人指摘不出半點兒錯又如何?這般忍著，若是運氣好，確實可能忍到蕭煦登基，可惜，運氣不好啊。”

“穆皇后在宮中不爭不搶，行事周全;太子于朝中，等閑亦不會犯錯。”范煙跟著說：“本是做著長久爭斗的打算，如今看來，倒是能更早如愿。兒先恭喜父親了。”

“這蕭氏出種，還真是所言不虛。”顯國公嗤笑，道：“早知一個楊墨就能讓蕭煦心碎而死，為父也不需要日夜思慮如何將太子拉下馬了。”

“陛下又不這般荒唐，也不知蕭煦是隨了誰。”范燁搖頭道。

“陛下只是沒有那麼傻，誰說陛下不荒……”顯國公說著說著，驀地停住。

“陛下怎麼了?”范煙與范燁問。

“咳，沒什麼。”顯國公輕咳一聲，道：“等蕭煦的喪期一過，朝臣就要上奏立太子之事了，到時候還有得忙。”

“可阿杰前面還有個二皇子。”范燁道：“陛下不是向來喜二皇子嗎?為了他，還特地留霍畢在長安，讓他去掌北境兵權。”

為此，蕭杰還曾經覺得陛下不公，甚至心中暗懷憤恨。

“蕭烈的生母不過一個婢，若非他與陛下時相似，本得不到那麼多榮寵，哪里能跟阿杰比?”顯國公冷哼一聲，說：“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夫罷了，他可不像蕭煦那樣滴水不，理起來，倒也不難。至于四皇子，連弓馬都練不好，陛下更不會考慮他。”

“看來父親心中已經有數了。”范燁問。

“呵，等著看吧。”

范煙笑了笑，淺淺飲了一口茶。

原以為還能繼續跟蕭璃過招，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機會了。

*

繡玉樓

“你們聽說了嗎，嫣娘病了。”

“呂兄，如今是太子殿下的喪期，七七四十九日之，不可有演樂之聲，你這時候去尋嫣娘，沒病也會說有病的。”崔朝遠頭也不抬地回道。

“我真的只是去探。”呂修逸皺著眉說：“鴇母神極是擔憂，想來嫣娘是真的病得不輕。”

“你可見到嫣娘了?”這一回提問的不是崔朝遠，而是謝嫻霏。

呂修逸搖頭，“并沒有。”

謝嫻霏垂下眼，并未再言語。想來同阿璃一樣，也在閉門守孝。

“阿鳶怎麼還不來，不會是還沒起吧?”崔朝遠看看日頭，問。

“就知道你會背后說我壞話!”王繡鳶拉開門，氣咻咻地說。一屁坐在謝嫻霏邊，拿起一塊點心狠狠地咬了一口。

王放在王繡鳶后面踏隔間，關好門，然后跪坐在呂修逸的邊，謝嫻霏的對面。

“那你為何來遲了?”崔朝遠問。

“還不是阿爹和阿娘!”王繡鳶不高興地嘟噥道：“一大早的飯都沒吃好就說什麼我的婚事，人心煩。”

崔朝遠聞言一愣，臉上的嬉皮笑臉一下子就收起來了，他看看王繡鳶，又往王放那看過去。

“咳，你也稍微收斂點兒。”王放對王繡鳶說，哪有小姑娘談及自己婚事臉還不紅不白的。

“阿兄，我風月話本子都寫一個系列了，實在已收斂不起來什麼了。”王繡鳶涼涼回道。

王放想了想，發現無可反駁，只好閉口不語。

王繡鳶懟完了兄長，然后給幾個好友解釋道：“我阿爹阿娘說，要盡快給我定下婚事。說不定過了年，我就跟阿璃一樣，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這……這終大事自然當慢慢相看，伯父伯母為何如此著急?”崔朝遠問。

“爹娘怕我被隨便給……”

“王繡鳶!”王放嚴厲制止王繡鳶未盡之話。

等阿鳶悻悻然閉上，王放才道：“父親猜測，待太子殿下喪期一過，陛下便會為二殿下與三殿下選妃，所以……”

作者有話說：

走一章劇和日常，緩一口氣=。=

第134章

繡玉樓

“我是怎麼也料想不到, 太子殿下薨逝不足半年，朝局竟然就能到這種程度。”王放端坐于案前，說道：“從前只是在史書中讀到過奪嫡相, 倒是從未想過還能親經歷一遭。”

裴晏手中拿著酒盞，憑欄遠, 淡淡道：“大理寺卿鄭大人為人素來剛直公正，不像是會黨附之人, 子賢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倒是不擔心我，大不了就是心灰意冷, 辭歸鄉。”王放笑著嘆了一聲, 說：“經了高祖景帝休養生息, 再到先帝勵圖治，及至本朝, 本應是泱泱盛世，結果卻……哎, 我只是覺得可惜痛心。”

“容在下提醒一下, 你的故鄉就在長安。”裴晏仍然沒有收回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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