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痛苦的源

蘇禾是季霆的私人醫生，本職工作是負責季霆的健康。

但除此之外，他還季霆委托，每年都會去季家老宅給季老太爺檢查一次，目的是為了讓季霆清楚爺爺的況。

上一次去，是三個月前。

換做是旁人，別說是三個月前見過的人，就是三個小時前見過的，也未必記得。

可蘇禾不同，他從小就屬於超憶癥侯群，有過目不忘的天賦。

剛剛醫治過的棠小姐的母親，三個月前分明還是季家老宅的傭人之一。

季霆坐在駕駛座的正後方，聽完蘇禾的話後，沉睿的麵容漸漸繃。

棠緣的母親在他家老宅當過傭人？

片刻後，季霆撥通了老宅管家的電話。

夜已經深了，電話卻還是很快就接通，手機裏傳來管家喬姨的聲音，“大爺，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

季霆麵容沉斂，“喬姨，麻煩你給我一份這三個月在老宅工作的傭名單。”

那頭愣了一下，“現在麽？”

這會兒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大爺好端端的查老宅的傭人做什麽？

難不是有人闖了什麽禍？

季霆沒有多說，隻讓盡快整理，便掛了電話。

老宅的傭人資料都有電子檔備份，所以季霆要的資料很快就發到了手機上，打開文檔後，他很快就找到了對應的照片。

【孫虹】

棠緣母親的名字，資料上顯示是一周前提請離職的。

季霆蹙了蹙眉，再次撥通了管家的電話，“這個孫虹，是伺候爺爺的？怎麽離職了？是辭退的？”

喬姨愣了一下，否認道，“不是，是主請辭的，說是兒不讓做了……”

喬姨解釋過後，又不放心地詢問道，“大爺，您怎麽問起來了？是不是離職後說了什麽？”

季家老宅的傭人工作都簽了保協議，老宅的事就算是離職也不能出去說，否則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之前就有傭人出去說，導致寫了一些誇大其詞的東西，惹得季霆很不高興，而那名多的傭人下場也……

喬姨替孫虹了把冷汗。

“沒什麽，隨便問問，”季霆嗓音淡淡，若無其事道，“伺候爺爺的人找到合適的了麽？”

喬姨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吐苦水，“我正發愁呢，老爺子要求高，您也不是不知道，虹姐走了以後，臨時頂替的人出了好幾次錯，老爺子心都不好了。”

“那個離職的孫虹，話不多，手腳勤快，最重要的是做的一手好菜，老爺子就吃做的菜，還別說，在的時候老爺子腸胃都被調理的蠻好的，可惜了……”

嘮叨了幾句，喬姨才意識到自己話多了，連忙說，“大爺，你看我，跟您說這些幹什麽，放心，我一定盡快找到合適的人選。”

季霆沒再多問，“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車還在行駛中。

蘇禾詢問道，“跟喬姨確認了？”

“嗯。”

蘇禾譏諷道，“讓親媽上陣，夠下本的，還真差一點讓騙過去了。”

季霆作為海城數一數二的鑽石王老五，雖說有個海外的未婚妻，但畢竟不在邊，往他上撲的人是一茬接著一茬。

蘇禾跟在他邊多年，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

派人潛季家老宅套部消息，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做了。

季霆蹙了蹙眉，“巧合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

蘇禾一愣，“您覺得是巧合？”

季霆靠回椅背上，單手搭著車窗，向車窗外的風景，嗓音淡淡，“下這麽大的一局棋就為了接近我？不會。”

“您別被的裝可憐樣子騙了，綠茶的慣用手段。”

“綠茶？”季霆的邊提起一抹弧度，“那也不是一般的綠茶，你是沒見過耍小聰明被拆穿的樣子。”

狗的很！

後視鏡裏，季霆的笑意映蘇禾眼中，讓他錯愕不已。

愣了好幾秒，他語氣複雜道，“季總，您跟很麽？”

季霆十幾歲就接管鼎樂集團，這一路過來他陪著見慣了爾虞我詐，接近他的人大多另有企圖，所以難免待人警惕。

棠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竟然能讓他放鬆戒備，提起時這麽輕鬆愜意，實在匪夷所思。

季霆沒有否認，吩咐道，“既然已經辭職了，媽媽在老宅做過傭人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蘇禾回過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能讓季總這麽上心，這位棠小姐有點本事的。

——

棠青山被警察帶走以後，很快就提起訴訟。

開庭前需要走調解流程，雙方律師和當事人約在法院見麵。

見到棠青山時，他胡子拉碴，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短短幾天仿佛瘦了十幾斤，眼窩都陷下去了，再沒了之前的張揚跋扈。

棠青山的律師告訴棠緣，如果和棠媽在諒解書上簽字的話，這個案子就可以大事化小，棠青山最多就是被拘留幾天。

“我真的錯了，老婆，緣緣，”棠青山喪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天發誓道，“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對你和你媽手了。”

他活了四十幾年，還從來沒過這種罪，拘留所裏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棠緣不為所，看著白紙黑字的諒解書，心裏隻有憎恨。

一個傷害了自己二十幾年的男人，從未扮演過所謂父親的角，憑什麽到了他該付出代價的時候，簽個字，他就可以全而退？

“我們不同意諒解。”

棠緣嗓音冷冷的，直接把諒解書推了回去，“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棠青山的律師不慌不忙，把目投向了棠媽，“孫士，您呢？”

這個案子提的驗傷報告中，棠媽傷比棠緣嚴重得多，所以才是棠青山最終怎麽判的關鍵。

棠青山也急了，竟撲通一下，直接朝著棠媽跪了下來。

“老婆，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求你了，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我戒賭戒酒，我跟你好好過日子，我找個地方打工，賺的錢都給你！”

棠媽嚇得退了半步。

棠緣下意識護著母親，手卻被母親抓住，一抬頭看到母親神遲疑，言又止。

心中驟然一沉，臉漸漸變得難看。

母親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