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這個點兒護工應該在幫蘇清洗漱整理,準備睡覺了。
“剛才我在水房給打開水,什麼況還不知道。”
張彥看了一眼林悠:“現在又哭又鬧的,誰都不讓靠近,只喊你名字。”
林悠倚著床邊,在研究顧皓庭外套上的拉鏈。
不怎麼的,拉鏈頭怎麼也對不上。
顧皓庭走過去幫把拉鏈拉到頂,了頭頂:“我去看看,你坐這里等一會兒。”
“還是,你跟我一起去。”
蘇清的病房就在這一層東面,是這里環境,條件最好的單人房。
宋予知的值班室在最西面,這棟住院樓很大,他這邊也就沒聽見什麼聲音。
林悠搖搖頭:“我不要去。”
的聲音,沒什麼力氣。
落在張彥耳朵里,聽起來像置氣一般。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
顧皓庭幫把困在服里的長發拿起來:“那你這里等我,你如果像早上一樣自己走掉,你要想清楚結果。”
林悠了脖子,低低的“哦”了一聲。
蘇清那邊是因為護士幫換手臂上的藥時,護工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比較大,說了一句:“這麼深啊,以后怕是得留疤哦。”
這話跟踩到了蘇清的痛點,是一個極度重視自己外在形象的人,這麼多年材重一直保持著跟十年前差不多。
又是一個有點名氣的畫家,也上過一些雜志報刊之類的。
這道疤要是留下來,這輩子別想穿禮服跟吊帶了。
開始喚要護工滾出去,拿東西扔,連帶著一旁的護士都被推搡了幾下。
顧皓庭進來時,蘇清跪坐在床上,正在抱著被子哭。
地上枕頭,水杯,還有護士的換藥托盤,全部灑落在地上。
護工站在床邊,上被潑了碘伏,臉上也有。
張彥連忙說:“蘇清,顧哥來了。”
蘇清抬起頭,滿臉淚花,撲倒他懷里:“皓庭。”
顧皓庭扶著到床上,自己則站著跟護工說:“劉姨,不好意思,辛苦你了,你去換件服,回來的時候請護士再送個枕頭過來。”
劉姨今年四十多歲,已經做了十幾年的護工了。
基本什麼樣的病人都見識過,比蘇清發瘋更厲害的也伺候過。
而且顧皓庭給開的工資很高,是同行的2倍。
所以倒沒覺得怎麼樣,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蘇清還抱著他的腰,聽到他的話,猛地抬頭:“別讓過來,笑話我上留疤。”
顧皓庭眼神示意張彥把沙發上的靠枕拿了過來。
他把靠枕放在床頭,拍了拍肩膀:“我看看傷口。”
蘇清這才松開手,靠在床頭,沒傷的那只手卻依舊抓住他的手臂。
顧皓庭將被子掀開一點,把蘇清的手放了進去,被子蓋上。
傷的那只手臂搭在床邊。
已經拆過線,傷口不大,但是比較深。
當時請的容科醫生給的針,但留疤是必然的。
顧皓庭看了會兒說:“你聽醫生的話,好好做好護理,我這邊已經讓人去首京醫院給你配祛疤藥了。”
蘇清心里稍微寬下心,首京醫院的皮科是國首屈一指的,他們家的祛疤藥也是最有效的了。
“皓庭,我不想要劉姨晚上陪我,總是喜歡說我傷疤的事。”
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顧皓庭晚上陪著。
最初那幾天,是顧皓庭和張彥一起在這里陪夜的。
兩人換著睡陪護床。
其實是想只讓顧皓庭一個人在這里陪著,但是顧皓庭還是讓張彥過來了。
宋予知有時候也會過來替換張彥。
顧皓庭是一直都在的。
前幾天,宋予知趁著顧皓庭出去了,提醒,這幾天顧皓庭太累,還在管理公司的事,晚上也睡不好,這才答應了換了護工晚上過來。
顧皓庭沒說話,坐到沙發上:“你先忍耐幾天,我再給你找一個護工。”
蘇清看著,眼里帶著祈求:“那這幾天,你能不能晚上陪我,有你在,我才會安心一點。”
張彥忽然抬頭,眼神有些冷:“我去阿姨來打掃一下。”
蘇清的目一直落在顧皓庭上,并未在意出去的張彥。
顧皓庭說:“林悠生病了,我要看著,一個人扛不住,”
蘇清一愣:“生病了?”
顧皓庭看了眼時間:“是,剛輸完,還有點燒。”
蘇清嚨泛起苦:“我也是一個人。”
顧皓庭沉默了會兒:“張彥晚上在這里陪你,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沒什麼需要的,我只需要你留在這里陪著我。”
蘇清眼淚掉下來:“我不求你像以前那樣守護我,把我放在首位,但是現在,皓庭,今晚你陪著我,行不行?”
張彥出去以后,看到了正在向這邊慢慢走來的林悠。
林悠是手機沒電了,來向護士站這邊借充電的。
張彥走到前面:“先別去了,顧哥還要等會兒才能出來。”
他以為林悠等不及了,過來找顧皓庭的。
林悠沒說什麼,朝他點點頭,轉慢慢往回走。
張彥看出行不太對勁,遲疑著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悠說:“沒什麼,你去忙你的吧。”
張彥還是跟在后面,直到進了休息室。
林悠關門時看到了他,想了想,把門打開:“要坐會兒嗎?”
說完把椅子搬到前面,自己坐在床邊上。
張彥沒進來,就站在門框,看著。
林悠上是顧皓庭的服,襯,外套都是,幾乎罩住了大半個人,一張小臉在寬大的領口,顯得人畜無害。
張彥開口:“其實你不用看顧哥看得這麼,我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顧哥不可能因為你,就不再管蘇清的。”
林悠有點懵,從蘇清出事開始,顧皓庭一直照顧著,自己從來沒說什麼。
這麼長時間沒跟他見面,自己只忍不住在昨晚來找了他,還是晚上,避開了蘇清。
怎麼到他這兒,就變把顧皓庭看得很?
從見張彥第一面起,就覺到張彥對并不十分友好。
也不是說他說什麼不好聽的話,或者是做了什麼,相反,他對林悠一直和悅。
而是在張彥打量的時候,總帶著一探究。
要是在平時,也就懟回去了,這會兒沒什麼力氣,扯了扯角:“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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