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掀開簾子那一下，燕西樓確實背對著，可那時候殺豬的小販正好舉起刀在剁，燕西樓從刀的反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陶真。

他還以為看錯了，急忙回頭，只看到一輛破舊的馬車。

燕西樓愣神的功夫馬車已經走遠了，他連忙帶著青云去追，可這一帶巷子太多，那馬車又太快，很快不見了蹤影，燕西樓和青云在這一帶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了那個暗娼館。

燕西樓說：“那地方防守還嚴，我讓青云引開了那些人，才把陶真帶出來的，結果我們兩個在這里還迷路了，沒多久就遇到了你們。”

陶真也平復了心，才意識到自己還被裴湛抱著，多有點臉紅，推開裴湛說：“還有不姑娘，大人快去救們。”

捕快帶著人走了。

燕西樓說：“我們怎麼辦？天這麼晚了，不如就住在城里？”

他看向裴湛和陶真，裴湛點點頭。

霍行說：“我在城里有宅子，你們先將就一晚上，明天送你們回去。”

霍行的宅子在另一邊，幾個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府里的下人給他們安排了房間，霍行又讓人準備了一些吃食。

陶真像是嚇壞了，沒什麼胃口，臉蒼白的坐在一邊，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楚楚可憐。

只有燕西樓有點同今天那個倒霉蛋，他想，一會兒得去問問霍行那人傷的如何？不會死了吧？

裴湛臉也不好看，看著陶真微微愣神。

吃了飯，裴湛跟著進了房間。

陶真知道他聰明，應該是看出來，何況也有話要對裴湛說。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裴湛問。

陶真臉發白道：“我刺瞎了那個人的眼睛…”

裴湛皺眉：“誰？”

陶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是認識那個人。

金公子！

就是之前周小姐傷時候守在門外的那個人，也就是周小姐的未婚夫金公子。

裴湛的眉頭皺的更深，眼底泛起麻麻的殺意。

“居然是他！”

誰能想到外面那麼斯文俊秀十分關心周小姐的人，背地里會是那樣的。

一想到陶真差點被他禍害了，裴湛就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金士杰。

下心頭的火氣，裴湛說：“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回家。”

陶真點點頭，有裴湛在，就安心。

裴湛走后，陶真合躺在了床上，還是之前的服，還有些，穿在上非常不舒服。

可陶真不在意，也不想在陌生的地方講究那麼多，看著房頂發呆。

如果不是燕西樓來了，本跑不出去。陶真現在想起來依舊有些后怕，不過并不后悔，像金士杰那樣的人就該死。

陶真翻了個，有些犯愁，金士杰認識，還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金士杰一定不會放過。

是不是給裴湛惹禍了？如果那個金士杰報復，裴湛要怎麼辦？裴家要怎麼辦？

都說腳的不怕穿鞋的，陶真現在不是腳的了。

金士杰有錢有勢的，萬一他報復，裴家本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陶真嘆了口氣。

該怎麼辦？

早知道，剛剛就該直接弄死金士杰，以絕后患。

裴湛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惹麻煩了？會不會像上次原主上吊那樣對付？

剛剛都裝的那麼可憐了，不知道裴湛有沒有一點惻之心？

陶真滿肚子的心事。

…

而裴湛出了房間，臉沉。

他心里盤

算著什麼，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便轉頭去了燕西樓的房間。

青云回來了，外面發生的事，燕西樓就基本都知道了，他沒睡，看到裴湛他一點都不意外。

“坐吧。”燕西樓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嚴肅了不。

裴湛沒坐，只問：“你是燕北王世子！”

他說的是肯定句。

燕西樓沒有否認。

燕是皇姓，整個燕北地區，姓燕的也不多，他又和霍行好，裴湛猜出他的份是遲早的事。

“裴二公子既然猜出了我的份我也不兜圈子了。”

燕西樓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之前裴二公子救我一命，算是我欠了你一個人，這次金士杰的事，我會幫你擺平，二公子不用擔心。”

裴湛接了他的好意。

燕西樓笑道：“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有話以后再說。”

出了門，清涼的風吹過來，裴湛覺得有些發冷。

燕西樓從一來采石場就對他展現了濃厚的興趣，這是種有意無意的拉攏。

燕北王府的事裴湛還是知道一點，燕北王妻妾眾多，兒子也多，當然了，優秀的兒子更多。

燕西樓的年齡不大，燕北王妃也是老來得子，在他出生的時候他的哥哥們已經長大，早就開始瓜分了燕北王的權力。

所以，他頂著燕北王世子的名頭，就算只是個空殼子，他的那些個哥哥弟弟依舊視他為眼中釘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在燕北王府的境并不好，才會躲來這寧州。

如果燕西樓是個弱的無大志的，倒也算了，可他并不是。

他的野心藏在風流紈绔的外表下。

他需要幫手，需要同盟。

他來這里是拉攏霍行的，卻遇到了裴湛。

他需要

有裴湛這麼一個人。

燕西樓需要裴湛為他效力，而裴湛也需要借助燕西樓借助燕北的勢力才能東山再起，再回京城報海深仇。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結盟。

燕西樓有選擇，裴湛沒有。

晚風微涼，裴湛裹了服，往房間走去。

陶真和裴湛的房間挨著，裴湛回來。陶真自然也聽到了，打開門，和裴湛四目相對，裴湛沒想到會這個時候開門，微微愣了一下。

“還沒睡？”

“睡不著。”

陶真看向裴湛，裴湛朝走過來，陶真看起來張，顯然是在暗娼館到的驚嚇還沒有平復。

裴湛神溫和幾分。

“進去說。”

裴湛進了門，陶真順勢關了門。

兩個人都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裴湛說：“睡吧。”

陶真心忐忑，問：“金士杰的事…”

陶真錯愕的看著裴湛，不知道裴湛能有什麼辦法？自從來到這里，遇到大大小小的事。裴湛似乎都有辦法解決。

張力的事，那年冬天在路上襲擊的那個人的事，都是裴湛解決的。

陶真無端的就很相信他。

還想說什麼，裴湛就說：“還有，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

陶真一愣。

他發現了？

其實也沒有裝，之前真的是非常后怕，前世遇到過這種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孩子總是會遭遇很多惡意，陶真不想說要靠自己怎樣怎樣，因為太清楚，都說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其實未必，當你是一只螻蟻的時候，不靠別的力量，你能做什麼什麼呢？

螳臂真的能擋車嗎？

陶真一時無語，反正在裴湛面前向來不是什麼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