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去流放村的時候,裴湛頭上蓋著個草帽,在涼睡的香甜。
流云覺得這人真是拿著當令箭,不給霍大人長臉,他是霍行一手提拔的,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霍行的心腹才是。
霍行就不這麼想,裴湛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就連之前的燕西樓想拉攏他也未必功。
霍行本來以為裴湛需要借助燕西樓想勢力東山再起,一定會牢牢抓住那次的機會,可裴湛沒有。
這讓霍行多松了口氣。
燕北王府局勢復雜,燕北王風流,嫡子庶子一個個都跟狼崽子似的,斗的厲害,現在摻合進去,對裴湛來說,沒有好。
不過風險和收益并存,燕西樓無疑又是裴湛一個東山再起的絕好機會…
霍行這次去府城本想看看燕西樓的,可是沒想到他又被打發到寧古塔去了。
裴湛連燕西樓都看不上,又怎麼會做他霍行的心腹。
裴湛本沒睡,聽到腳步聲,他把草帽一掀,和霍行四目相對。
“霍大人。”
霍行點點頭。
進了霍行常在的屋子,他才問:“最近采石場沒發生什麼事吧?”
裴湛搖頭:“沒有,一切都好。”
除了有人做了一點點小小的作之外…
霍行本想問問牛干的事,隨即想了想又沒有開口,萬一只是裴湛一時興起想謝他,他一開口,反而弄巧拙。
霍行不提,裴湛倒是先提了。
霍行問:“這是陶真做的?”
裴湛道:“陶真有法,大人也吃過了,這樣做的牛好吃,好保存,咱們大順,是嚴宰殺耕牛的,本土的牛沒有,外來的又運
不過來。
霍行當然知道,他聽人說過,在京城牛的價格奇高,不像寧州這邊,雖然邊關卡的嚴格,每年從胡人那過來的活牛也有些。
至于品…
胡人做的風干牛他一口都不想吃。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霍行瞇著眼睛看裴湛,他約察覺到點什麼,可他不想先開這個口,他等著裴湛說。
裴湛暗罵了一句老狐貍,說:“也沒什麼意思,就是陶真讓我給大人帶點嘗嘗。”
霍行抱著胳膊坐著,看著裴湛。
他很注意男人的長相,但是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裴湛是非常好看,這種好看,和一般男人不一樣,他那雙眼睛能勾人。
霍行是個死直男,撇了裴湛一眼,暗罵了句:小白臉!
他又想起了陶真,陶真也是狐貍的長相,看人的時候很真誠,看起來就很純良無辜,不過霍行最近領教到了,看起來的弱的小白臉說不定能要你的命,而看起來純良的小姑娘也未必純良。
想起達塔人的那個山,就算是霍行也還是心有余悸。
普通人殺殺魚都害怕,裴湛一個人放了那麼多人的,卻面不改,或許還很興…
霍行不知道殺人為什麼會興?
他對裴湛多了幾分敬畏。
而他所以為的弱純良的陶真,和裴湛在一起看起來
毫不介意那件事。
霍行便安自己,陶真已經昏過去了,所以才沒看到那一幕…
可萬一看到了呢?是怎麼和裴湛這樣的人共一室面不改的?
說不定,和裴湛是一樣的人…
霍行想了很多,裴湛就安靜的看著他,觀察他,打量他,到最后裴湛也沒看出這小子什麼意思。
“嘗過了,很好吃。”霍行半晌冒出這麼一句。
裴湛笑了一聲:“好吃就好,其實還有一件事……”
霍行心想,果然來了,無事獻殷勤,就知道陶真和裴湛沒有那麼好心,說準確點就是陶真和裴湛沒事不會想到自己。
裴湛把陶真的想法說了,他補充道:“我們這里還有不,霍大人拿去給相的親戚朋友分一下,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多謝霍大人這一年來的關照。”
這是陶真的原話,裴湛一字不差的復述了一遍。
霍行總算是明白裴湛的意思,心想還真是會利用人。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他想看看這兩個人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陶真送來的東西用油紙包包著的,類似于外面賣的點心的包裝,很巧妙,是花了些心思的。
霍行什麼都沒說,不過是做個順水人罷了,對他來說不是難事,而且這事裴湛參合進來了,就有點意思了。
霍行拿著東西,進了城就給周家送了些,又給自己相悉的好友,同僚都送了,就沒在管這件事了,接下來他還有事要忙。
寧州雨,灌溉是個很嚴峻的問題
,打井修水渠就顯得十分重要,這些活又臟又累的,正經百姓們有人愿意干,而且這個時候正是農忙的季節,大家也沒功夫,這活就落在了流放村這些人上,當然了還有寧州大牢里的那些犯人們也會被帶出來干活。
陶真聽到這個消息,就不得不嘆,燕北王真的是很有頭腦,這樣省錢省力還賺名聲的法子居然也能想的出來。
裴湛卻說:“燕北王確實高明,不然當年的奪嫡之爭中也不能全而退了。”
陶真也是隨口一說,聽他這麼認真的解釋,問:“你是說燕北王后面站著高人?”
裴湛點頭。
他約有這種覺,之前燕西樓來的時候,他就聽燕西樓說過燕北王府的一些況,后來燕西樓匆匆的回去,想必也是燕北王府的命令。
陶真很參與這種國家大事,也就是聽聽,不想參與。
裴湛是第一次來鎮子里租的房子,看了一圈,就把目落在了陶真搭建的烤爐上。
“是用這個烤出來的牛干?”
陶真給他示范了一遍,裴湛又看準備調料:“要做出好吃的牛干,調料也是很關鍵的。”
陶真以為他就是來看看,沒想到他這麼興趣,也就耐心的給他說了。
裴湛聽完后,饒有深意道:“你懂的可真多。”
陶真習慣了他怪氣的說話,他懷不懷疑,也不在乎了,聽他這麼一說,當即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你如果不怪氣的跟我說話,我會懂的更多。”
裴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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