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走后很久，林舒還站在書院門口，下過雨的天有些冷，風一吹，人都給冷了。

林舒有些興又有些忐忑不安。

陶真不會騙他的吧？早上他還覺得覺生活沒什麼希，怎麼忽然間，天上就掉了餡餅了呢？

林舒總覺不太真實，可他又覺得陶真不會騙他。

他去米鋪買了些白面和米，狠狠心又買了幾個包子，便回了家，

林舒家離云德書院并不遠，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只不過院子里住了好多戶人家，院子中間還用墻隔開，弄出幾個房間來，林舒家住東房，如今下了雨胡同口越發泥濘擁，過道上還擺著不人家的東西，進出只能側著，

林舒爹早年也是讀書人，因為得罪了人，被人打斷了，徹底斷了前程，后來經人介紹娶了個啞媳婦，生下林舒沒多久就得病死了。

爺兩相依為命，他之前會在街上給人擺攤寫寫書信什麼，或者回家抄抄書什麼的，掙的錢都給林舒念書了，他自己沒了前程，考科舉似乎了他的執念。

本來再堅持幾年或許也就熬出頭了，可是半年前林父忽然就倒下了，早年的斷沒治好，疼的地都下不了，還有些別的病，湯藥就沒斷過，加上林舒念書，勉強堅持了半年，這個家，終于還是支撐不住了。

“爹，我回來了。”林舒站在門口，在臺階上刮了刮鞋底的泥，抖了抖上的水，才進了屋。

屋子里是一很重的藥味，因為屋子小，不通風，藥味散發不出去，形一種難以言說很難聞的味道。

林舒把門關上，桌上放著一只碗，碗里殘存著一些黑糙米粒。

林父聽到靜起，了發疼的，病痛讓這個原本偉岸俊秀的男子瘦了一把骨頭，明明只有三十幾歲，看起來

像五十歲的人，他臉枯黃，眼底烏青，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紫來。

“外面下雨了吧？”林父問。

林舒點頭，將東西放在桌上：“我買了包子，再煮點粥，我們晚上吃。”

林父一愣：“包子啊……”

他咽了咽口水，印象中上次吃包子還是一年前或者兩年前的事了。

“你哪里來的錢買包子？”

林舒道：“上次我遇到一個好心的姑娘你還記得吧？”

林父當然記得，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誰對他們好一點，他們都記得，以后報答。

“你又遇到那個姑娘了？”

林舒一邊淘米一邊說：“弟弟也在書院念書，家里是做生意的，請我過去幫忙，一個月給一兩銀子。”

林父一愣，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高興，相反還很擔憂：“怎麼給你這麼多錢？”

林舒知道他擔心什麼，他心里也沒底；不知道陶真是干什麼的，他說：“人家是正經生意，想找個識字的記賬，正好看到我了，就讓我去了。”

林父這才放心：“那就好……”

他頓了頓：“書院……”

林舒道：“爹，咱們家現在這況也去不了，等我存點錢，過幾年再去也是一樣的，書院也跑不了，再說，我在家里也可以學的。”

林父嘆了口氣：“是

我拖累你了。”

林舒起看著他爹：“爹，你別這麼說，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若是出點什麼事，我也沒法活了。”

林舒看出了林父有求死的念頭。

“爹，等我賺了錢，就帶你找最好的大夫咱們把治好，然后我就去參加科舉。”

林舒的話讓林父心里多有了點念想，若是能好好活著，誰又想死呢？

…

因為耽擱了些時候，陶真和裴小弟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裴夫人不放心他倆，讓裴湛去村外接，三個人匯合后，裴湛問：“怎麼這麼晚？”

陶真兩條就跟灌了鉛一樣，這路都是土路，一走一腳泥，和裴恒這一路都是走草坪，鞋都被泥抓掉好幾次。

“你看不見啊。”陶真沒好氣的說。

裴湛有些好笑：“看見了，我就問問。”

陶真確實非常狼狽，裴小弟就很高興了，他很喜歡踩泥，也喜歡玩泥。

他很想玩，還是陶真讓他先回家再玩，走過村口的時候，裴恒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陶真走到他邊，順著他視線看去，就見村口的一個大樹旁邊堆著一攤泥，旁邊還有幾個用泥的小人，總共四個，兩男兩，三個大人，一個小孩，這個配置有些眼…

陶真回頭看了裴湛一眼，往他手上看了看，干凈的…

“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的。”裴湛否認。

陶真惻惻的說：“我沒說你的，你張什麼？”

裴湛：“誰張了，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陶真抬頭看了看，如今天長了，離天黑還早…

轉頭看裴小弟：“我們去看看這是哪個小孩子的泥人呢？”

裴恒點頭。

兩個人往那邊走，裴湛張了張也跟了上去。

到了跟前，陶真就有些想笑，兩個泥人比男泥人多了些長頭發，而男泥人比泥人就是下面多了些東西…

陶真轉頭看裴湛：“真不知道是誰的這麼傷風敗俗的東西。”

裴湛干咳了一聲道：“快回去吧，娘還等我我們吃飯呢。”

陶真點點頭，裴恒要拿這幾個泥人，被裴湛攔住了，他一腳將泥人踩扁，在裴湛錯愕，陶真戲謔的眼神中淡定開口：“有什麼好看的，咱們回去自己。”

裴恒歡快的跑了。

“慢點跑，小心摔跤。”陶真在后面喊了一句，裴湛剛想說話，就見裴小弟一個不穩吧唧一下摔倒了…

裴湛“…”

陶真“…”

…

裴夫人看到他們時候都驚呆了，不就是下了個雨嗎？這幾個人是滾著回來的？

陶真一的泥，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趕去洗漱了。

裴夫人也拉著裴恒去洗了，裴湛本來是干凈的，但是他把裴恒扶起來的時候，正要教訓裴恒，結果裴恒又沒站穩，腳下一，下意識手抓住了他的袖，然后沒防備的裴湛被拉的直直跪了下去…

陶真轉頭被這兄弟兩個的作驚了一下，連忙擺手：“不…不用行這麼大的禮！”

裴湛“…”

裴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