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今天回來的有些晚，天長了，采石場的工期也變長了，他一的土，頭發上都是灰的。

陶真坐在房檐下給土豆削皮，順口問：“你今天怎麼這樣？”

裴湛將外一，扔在地上，低頭拉著頭上的土渣子。

他也是倒霉。

以前他又沒在采石場干過，今天站的那塊地方正好是個風口，一大風過來，裴湛差點給埋了。

陶真嫌棄的擺擺手：“你去門口甩，都是土。”

裴湛看了一眼，走到門口去將頭上的土渣子拉的差不多，陶真的土豆也削好了。

“幫我個忙？”裴湛忽然說。

陶真：“什麼？”

“幫我洗個頭！”

陶真“…”

不解的看著裴湛，用眼神示意：我為什麼要幫你洗頭發？

裴湛指了指自己：“我這個樣子，土渣子都掉井里了。”

陶真道：“廚房有水，我去給你打。”

洗頭自己洗去，還幫他洗頭發？想多了！

陶真給他打了水，他看了陶真一眼，陶真進廚房做飯去了。

等陶真做好飯出來，他已經洗過了頭發，服也換了，正坐在房檐下的臺階上發呆，側絕。

陶真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娘和小恒怎麼還不回來？”

裴湛像是才看見，裝模作樣的抬頭看了看天：“也不早了。”

“我去找找他們，你了就先吃。”陶真說。

裴湛起，拍拍上的土：“我也去。”

鄉野之間，視線非常開闊，能看到太小半個已經落了地平線，紅紅的晚霞掛在天邊，好看極了。

陶真越來越不喜歡和

裴湛單獨待在一起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好像這個人呼吸，走路的聲音，任何關于他的一切都被放大了，就連他不經意間臉，陶真幾乎都在想象手到那張白玉一般無暇的臉上會有怎樣的。

陶真覺得自己很猥瑣。

刻意拉開了一點和裴湛之間的距離。

夏天的傍晚格外的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工業污染的緣故，這里的夏天格外的清涼，連空氣都是甜的。

陶真深吸了一口氣，趕走腦子里七八糟的古怪念頭。

他們去河邊找了一圈，沒看到裴夫人他們，估計裴夫人他們應該是在李家的。

剛到村子，就看見眾人里三外三層圍在李家周圍，偶爾還有人的大哭聲傳來。

陶真有些無奈，村里人說多不多，但是總有那麼一些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打架吵架幾天一次。

陶真想到今天早上的事，估計是趙氏來找麻煩了。

走到李家門口，果然看見趙氏躺在李家門口，尋常很護自己的形象，今天居然躺在這，可見是徹底連臉都不要了。

王正站在一邊，對著李家道：“李家的，你們打傷了我婆娘，該怎麼樣都要給個說法的。”

李家門開著呢，劉氏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李大娘也站在門口，李萱躲在李大娘后不安的看著外面。

趙氏躺在地上，看著確實不怎麼好，臉上連點都沒有，就只是哼哼說疼。

劉氏

走到趙氏邊，王正以為要手，嚇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什麼？”

趙氏心里罵了句：窩囊廢，上卻直哼哼疼，看到劉氏蹲下來，也嚇了一跳，大著：殺人啦…”

劉氏冷冷道：“閉。”

不知道為什麼，趙氏就真的不敢說話了。

劉氏在上按了按，自己當時也是用了巧勁的，肋骨肯定沒斷，臟也沒損壞，不過力氣不小，趙氏疼幾天倒是有的。

劉氏可以確定，趙氏疼肯定是疼的，但是遠沒有到爬不起來的地步，是裝的，至于為什麼，那無非就是要錢了。

“你們想怎麼樣？”劉氏問。

趙氏雖然被嚇了一跳，可是很快就緩過來了，跟只斗一眼盯著劉氏：“賠錢，否則我就待在這不走了。”

劉氏：“賠多？”

趙氏眼睛一轉：“二兩銀子，沒有二兩銀子別想就這麼算了。”

劉氏冷笑了一聲：“沒有。”

趙氏還沒說話，就說：“我剛剛看過了，你那就是皮外傷，涂點跌倒藥就好了，頂多五十文錢。”

從兜里掏出五十文遞給王正，王正不知道該不該接，他是來要錢的沒錯，可是五十文也太了，和他的預期有些差距…

他下意識看了看趙氏，趙氏怒道：“姓劉的，你打了我，五十文就想把我給打發了？沒門。”

劉氏掏錢的手一頓：“趙氏，我看過了，你那個傷就值三十文，剩下的二十文是賠給你的，你如果想要二兩…”

盯著趙氏的胳膊和看了看，只看的趙氏頭皮發麻，虛張聲勢

道：“你…你看什麼？”

劉氏繼續道：“要二兩銀子那就要二兩銀子的傷了。”

走到趙氏跟前，抓著的手問：“你是想要我打斷你一只胳膊還是一條？”

趙氏嚇的臉蒼白，想把手回來，可是試了幾次沒功，劉氏那手就跟鐵鍥子一樣抓著，讓彈不得。

劉氏又小聲說：“我建議還是胳膊吧，畢竟斷了很難了，上茅房都不太方便。”

趙氏“…”

流放村的婦們這些年打架還停留在我揪你一把頭發，你扇我一掌，我撓你一指甲的階段，像劉氏這樣的還真是沒有，眾人都被的彪悍和狠辣嚇到了，看熱鬧的人也不議論了。

好些人都是這些年才來的，他們不知道，十幾年二十幾年前，流放村打架可都是見的。

劉氏一向彪悍，只是這幾年低調了，這些人大概就忘了這是一只母老虎。

劉氏的做法，讓流放村的老人那些沉寂的記憶蘇醒了過來。

陶真一直知道劉氏冷淡低調，沒見過發脾氣，沒想到兇起來是這樣的，和比起來，李徽就像是個沒斷的小崽子。

裴湛道：“劉氏有點意思。”

因為大家都圍著站在一起，裴湛離很近，他一說話，熱氣直接撲到了陶真的脖子，而且現在天漸晚，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趙氏和劉氏上，沒人注意到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陶真忍著不自在，稍微挪了挪：“我聽王三說，劉嬸家里以前是帶兵打仗的，上過戰場的。”

陶真對軍人格外的崇拜，說起來都是滿滿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