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知站在樹蔭下，腳下是枯黃大的樹葉，看起來還有些張。

陶真實在想不到許云知找說什麼。

“許大夫，你想說什麼？”

許云知手指抓著服的一角，抬頭，鼓起勇氣道：“我舅舅回來了。”

陶真“…”

跟有什麼關系？

如果面前不是許云知，陶真估計已經掉頭走了。

“許大夫，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許云知舒了口氣，心一橫，道：“我舅舅回來了，他在寧州和府城都有人的，可以幫你轉良籍。”

他看著陶真，目灼灼：“你愿意嗎？”

陶真一愣，做夢也沒想到許云知和說的是這個。

是個聰明人，許云知的話是“你愿意嗎？”就證明這個餡兒餅也不是白吃的。

“你想要什麼？”陶真很平靜的問。

沒惱怒也沒氣急敗壞，很心平氣和，如果能滿足許云知的要求，倒不失為一個天大的好買賣。良籍啊，那可是自由，做夢都想要的東西。

陶真非常心，想，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可以答應。

許云知微微愣神，沒想到陶真的反應是這樣的，這麼冷靜，許云知也沒那麼張了。

“我…我喜歡你。”許云知說完耳朵到整個脖子都紅了。

“我…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就可以去找舅舅說了。”

他越解釋就越解釋不清楚，總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卑鄙。

“我不是要威脅你換，我只是……我只是……”

許云知嘆了口氣，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他做的事，看起來確實像是換。

他有點后悔今天冒冒失失的過來

了。

陶真問：“所以，我答應嫁給你。你就可以讓你舅舅幫忙讓我變良籍了？”

話已經說了，就沒什麼好扭的了，許云知點點頭：“是。”

頓了頓，他補充：“是明正娶的正室。”

陶真恍惚了一下，半晌沒回過神。

不明白許云知為什麼喜歡自己？

他這個條件的確讓人心，可是…

許云知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在服上了，等著陶真的回答。

陶真問：“我能考慮考嗎？”

許云知點點頭。

他松了口氣，他都做好被陶真拒絕然后罵一頓的準備了，沒想到陶真的反應居然是這樣的。

裴湛和裴恒就站在遠看著那邊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裴恒也看了看那兩個人，了一口手里的糖，又看了看自家二哥，又了一口手里的糖，然后又看了看那兩個人。

裴湛忽然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三，你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呢？”

裴恒不愿意，他覺得聽這件事不好，先生說了，這不是君子所為。

裴湛說：“我可告訴你，如果姓許的把陶真拐跑了，就不是咱們家的人了，到時候你就吃不到牛干，酸菜魚，紅燒排骨，小燉蘑菇這些了。”

裴恒咽了咽口水，雖然難以接，可是先生說了那不是君子所為……

裴湛微微皺眉道：“陶真不在，你

要天天吃娘做的飯……”

裴恒想象了一下…

他是個小孩子，又不是君子，偶爾做一次也是可以的。

裴恒跑過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裴湛問他：“他們說什麼了？”

裴恒拿出用木在地上寫了兩個字：“良籍。”

回去的路上，眾人都沉默不語。

裴恒：我不是沉默，我只是不會說話而已。

陶真看起來也有心事，垂著頭，看著腳下干的黃土地悶頭走著。

裴湛看一眼，眼神微瞇，他很聰明，就算是裴恒只寫了兩個字，他也能大概猜出許云知找陶真什麼事。

這個卑鄙無恥的狂徒！！

裴湛心將許云知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覺氣沒有變順，反而更煩躁了。

許云知是卑鄙小人，乘人之危。

那陶真呢？

心了嗎？

陶真是個什麼人，他也算是清楚，還真不確定陶真同不同意。

畢竟一邊是一家子的拖油瓶，一邊是夢寐以求的自由，安穩的生活和榮華富貴。

怎麼看都是后者劃算！！

裴湛嗤笑了一聲，還真是諷刺，前幾天陶真才義正言辭高風亮節的跟他說了那麼多大道理，結果轉頭就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面前，道路兩旁還寫著幾個字：誰不走誰是傻子。

陶真走著就聽見他笑了一聲，轉頭奇怪的問：“你笑什麼呢？”

裴湛道：“沒什麼。”

陶真看他一眼沒在說什麼了。

接下來幾天，陶真就發現裴湛總是心不

在焉的走神，而這幾天因為沒什麼事就沒去寧州，第三天是和許云知約定給他答復的日子，陶真早早的起了床，發現裴湛比起的還早。

“這麼早啊！”陶真笑著打了個招呼。

裴湛深深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回房間去了。

陶真莫名其妙。

裴湛安靜的洗漱，和往常一樣安靜的去上工，而陶真則坐著采石場的牛車進了城。

李徽哈著氣一副凍死鬼的模樣，走過來道：“裴湛，你干什麼呢？你半天了。”

裴湛回過神，看著他，涼颼颼的問：“什麼事？”

“霍大人來采石場了，你過去呢。”

李徽狐疑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裴湛沒說話走了。

孫強走過來，得意的看了李徽一眼，李徽瞪他：“看什麼？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孫強笑道：“李哥，今時不同往日，你我都是把頭。”

李徽舉了舉拳頭：“把頭咋了，老子照樣揍你。”

孫強冷哼一聲：“頭上都長綠了，還有閑跟我橫？”

李徽不明白孫強什麼意思，只當他胡說八道就沒理會。

孫強則是挑釁的看了李徽一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轉走了。

可讓他沒想到是，他走到哪里都有人看他，李徽非常奇怪，等裴湛出來的，見李徽像只呆頭鵝一樣在發呆，這回換裴湛問了：“怎麼了？”

李徽有些生氣：“不知道。氣不順。”

裴湛非常理解，因為他也氣不順。

他知道陶真進城找許云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