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覺得真幹淨，哪怕做了那麽多惡事，也被薄矜遠保護的幹幹淨淨。

雖然付出了一條的代價。

薄矜遠下了車，徑直走向宋楚。

宋楚看見薄矜遠，笑的甜乖巧。

薄矜遠彎腰抱住宋楚，手指親昵的著的頭發，兩個人說著什麽悄悄話。

宋瓷看著一切，什麽表也沒有。

忽然想起來，薄矜遠本就是個很溫的人，隻是對不溫罷了。

頭又疼了，痛苦的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薄矜遠讓宋楚回去收拾行李，等候的時候想要奚落一下宋瓷，卻沒想到打開車門，就看見安靜的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真的被遲宴養的變漂亮了，從麵黃瘦，到白淨，有幾分幾年前的影子。

算了……

薄矜遠想，不欺負了。

*

宋瓷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天黑如墨，車子還在走，有些顛簸。

車上隻有宋瓷和司機兩個人。

“我們去哪兒？”宋瓷有些警惕，生怕這又是薄矜遠折磨的新手段。

“宋小姐，我們去山林別墅，先生的車在後麵。”

宋瓷向後看去，薄矜遠和宋楚單獨坐的一輛車。

忽然想起來遲宴，想要打電話報備，但才發現手機關機了。

他一定又會著急，上次一事，讓遲宴心有餘悸。

“那我們還有多久到？”

“已經到了。”

宋瓷抬眼過去，一座原木風格的別墅坐落在不遠，暖黃的燈微微亮著，仿佛靈的城堡。

宋瓷下了車，一條鵝卵石鋪的小路蜿蜒曲折，直通山莊。

宋瓷聽說過這裏，小於市，大於山，這裏就是專門建造給有錢人居生活的山莊。

“姐姐。”

宋瓷的眼眸冷了下來，是那個好妹妹的聲音。

“宋瓷，楚楚在你，沒聽見嗎？”

宋瓷笑了，恭敬至極：“聽見了。”

轉緩緩走向宋楚，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已經變慢，薄矜遠和宋楚站在一起，宋瓷忽然浮出一個想法。

他們真般配啊。

蠢男賤。

宋瓷的手輕輕的搭在椅的扶手上，推著宋楚往前走，一旁的薄矜遠和宋楚並排而行。

他很耐心又溫的逗宋瓷笑，跟對時宛若兩人。

宋瓷看向遠，幾百米的地方，一別墅也在發著燈。

有錢沒事幹的人還真多。

到了別墅部，薄矜遠就去理一些事，臨走時，他用眼神警告宋瓷不要傷害宋楚。

宋瓷心裏發笑，哪有什麽本事傷害宋楚啊。

霎時間，大廳就剩下們兩個人。

“姐姐。”

“這也沒別人，你不用裝了。”

宋楚奚落的笑了笑：“你還真是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啊，監獄裏……送的那份禮你難道還沒夠？”

“宋楚。”宋瓷把椅轉了個圈，和宋楚麵對麵。

“爸媽的骨灰，是不是你的主意？”

宋楚笑容褪去，毫不畏懼。

“是我怎麽樣？”

“你怎麽可以這樣！他們好歹養育你一場！”

“我怎麽樣？他們怎麽對我的你心裏不清楚嗎？給我過生日買你喜歡吃的黑巧克力蛋糕，我選和你一個專業，最後還要讓你嫁給薄矜遠！”

宋瓷咬著牙，手抓著椅的子。

“那是因為我對油過敏，隻能買黑巧；選一個專業也是因為爸媽怕你格孤僻被人欺負，讓我好護著你！還有，薄矜遠……”宋瓷低下眼眸：“薄矜遠，他們的確做錯了。”

“因為你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狗男。

最後三個字，宋瓷沒說出來，現在還不想惹事太多。

“別騙我了！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對我不好就是不好！”

“宋楚，你就一點心都沒有嗎？”

宋楚冷的笑了出來：“心？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我有什麽心？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贏家！宋瓷，你永遠不會懂。”

宋瓷點頭：“我真的不懂。”

“宋瓷！”

薄矜遠回來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推開了宋瓷。

“你離楚楚那麽近想做什麽？”

宋楚抓住薄矜遠的手指，委屈極了。

“阿遠哥哥，姐姐隻是在我拿出爸媽的骨灰，我……我不想見到他們，姐姐就生氣了。”

宋瓷看向薄矜遠，不信這麽拙劣的謊言薄矜遠聽不出來。

“宋瓷，你找死嗎？”

宋瓷心裏翻了個白眼，還真是聽不出來。

看他那副張的樣子，自己敢對宋楚做什麽，嚇這樣。

都說中的男人降智，如此看來，還真是這樣。

“你今晚住地下室，好好反省。”

宋瓷站起，監獄的小黑屋都被關過半個月，一個地下室算什麽。

頭也不回的離開。

地下室很小，裏麵有暖黃的燈，一張小小的床，角落堆積著掃把拖把，還有一種惡臭的黏膩的臭味。

宋瓷累了一天，有個地方能休息也好。

可剛躺下，突然有什麽東西在床單下彈，嚇得宋瓷猛的跳了起來。

宋瓷的手都在抖，拿起一截子輕輕的掀開床單，猛的鑽出來一隻又黑又髒、目兇的大老鼠。

宋瓷尖一聲，害怕的蜷在地上，拿著子一下一下的揮打。

再睜開眼睛，老鼠不見了。

宋瓷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死死的咬著，不敢在去床上，也不敢再睡，生怕老鼠又跑出來。

——

“宋瓷，你最怕什麽？”

“嗯……老鼠吧。”

年的薄矜遠點了點頭，目誠摯而堅定。

“以後，我絕不會讓你再被老鼠嚇到。”

“真的嗎？世界上那麽多老鼠，你怎麽防的過來？”

“我天天守著你。”

——

宋瓷不知不覺的又落了淚，最近的腦子裏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湧出很多曾經的記憶，像是它們最後一場演出，紛紛開始謝幕退場。

忽然看見地下室的盡頭，有一木門。

宋瓷緩緩起，靠近那個木門。

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宋瓷看過去，是一綠油油的草地，有樹，有星星，遠還有一大片湖。

邁了出去。

那一刻，仿佛踏進了另一個世界，後骯髒的地下室和惡臭的異味被徹底丟掉。

這裏的風景真好，難怪，這麽多人都喜歡來這裏。

一陣風吹過，宋瓷抱著胳膊，一點點向湖水走去。

被森林包裹住的湖水一不，像一麵大鏡子。

不像大海，波瀾壯闊，肆意張揚。

宋瓷又往前走了幾步，踩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很涼，卻不刺骨。

仿佛能滌洗淨這世間所有的汙濁。

宋瓷的手輕輕搭在肩上，在心底輕輕的問，也包括骯髒的自己嗎？

“這裏水深，自盡了可撈不上來。”

那聲音突兀出現，宋瓷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一下進了一深坑，整個人深陷下去。

耳鼻瞬間被冰涼的湖水包圍。

宋瓷胡的拍打，卻什麽也抓不到。

一如，在監獄裏孤苦無依的。

可意料之外，這次，有人忽然抓住了的手。

再次被拉出水麵，宋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去臉上的水，撥開頭發，不停的咳嗽著，約約的看見了那個人影。

宋瓷以為自己看錯了，艱難地爬到岸邊，努力站了起來。

那個人，披著一層月，穿著白襯，周被罩上微弱的，一頭銀發，宛若森林深走出的神明。

江攸白本來沒認出這個人，直到剛才救的時候，到了手腕上那圈疤痕。

“是你？”

宋瓷還沒反應過來，湊近幾分，想要看清這人，忽然注意到他耳骨上那顆黑耳鑽。

“是你！”

兩人一怔，江攸白先笑了出來。

“怎麽，又想自殺？”

宋瓷藏起手腕，眼睫逃避：“沒有，我隻是……覺得這湖很。”

“這裏很有人知道，真沒想到還會再見麵。”

宋瓷覺得冷，抱著肩膀著坐了下來。

“這裏真的很。”

江攸白一頓，隨即笑了笑，跟著一起席地而坐。

“對啊，這裏白天很平常，但晚上景絕了。”

“你經常來這裏？”

“是啊，創作沒靈的時候就來？”

“創作？”宋瓷看他：“你是做什麽的？”

“唱作人。”

宋瓷點點頭，這人這幅致貴氣的皮囊，就是該混娛樂圈的料。

“你呢？你做什麽的？”

宋瓷怔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做什麽的。

“嗯……大概就是……”

江攸白想上次影落魄的出現在那麽貴的酒店，想可能是個被富豪拋棄的人，忽然覺得自己問錯了，便忙打岔。

“我也是剛回國，中國話不是很練，你說了我也聽不懂。”

宋瓷微笑，還好，不用再努力想答案。

“謝謝啊，你幫了我兩次。”

“咱們不是有一句古詞嗎？什麽……份什麽的……”

“緣分？”

“對，緣分！咱們可能就是有緣分。”

宋瓷覺得這個人有意思，這種微妙曖昧的詞隨意用在一個陌生人上。

“咱們不緣分，頂多是巧。”

“緣分……”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沉聲呢喃著什麽。

宋瓷一直看著他，知道他再抬起頭。

“我想到了。”

“什麽？”

“歌詞。”

“……”宋瓷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唱給你聽吧？”

宋瓷沒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江攸白。

周遭萬籟俱靜，後是別墅的背影，耳邊是自然的簌簌聲。

江攸白的嚨裏發出悅耳的聲音，宋瓷聽出一些零碎片段。

“山高水長，月如梭；

為你守，守你我的緣分；

天各一方，因果浮生；

為我等候，守護你我的離別；

殤，素緣，怎歎也抓不住……”

宋瓷聽的有些沉迷，江攸白的聲音婉轉細膩，幾句歌詞像是人耳邊呢喃的故事，娓娓道來。

歌聲戛然而止，江攸白高興極了，手了宋瓷的頭。

“你倒是給了我靈。”

宋瓷沒懂，但大概明白，這個人是在這裏寫歌。

更冷了，宋瓷止不住抖了抖。

江攸白看見了，忽然解開襯的扣子。

“你做什麽？”宋瓷忽然警惕起來，想要站起來。

話音落，江攸白已經下了襯，甩在了宋瓷上。

“怕什麽？”他笑的隨意：“我又不會傷害你。”

這句話，讓宋瓷微微容。

這三年，很有人不傷害自己了。

想到自己的手機應該充上電了，宋瓷突然站起，還要去聯係遲宴。

“我該走了。”

江攸白皺著眉笑：“怎麽？你不會是灰姑娘吧？十二點前要離開，不然就會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