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按下中控,對開車的封醒說:“我了,去喝粥。”
二十幾分鐘后,車子平穩停下,車四人先后下車,蔣承霖看了眼面前粥店,眼底閃過輕詫,“你也知道這家店?”
付阮不知道蔣承霖是怎麼知道的,吃不慣夜城菜,有一天三哥給打包了兩碗粥,才知道這里有一家特別地道的岄州粥店。
進門,找座位坐下,店員上前,付阮說:“生滾牛粥,不放蔥。”
蔣承霖:“魚片粥,可以放姜水,不要姜。”
封醒和小龍打從進門開始,就沒準備跟兩人坐一桌,四個人,三張桌子,不知道存的幾個心眼。
能在夜城喝到一碗地道的岄式粥,上墳都會心好一點,付阮眉頭舒展,順的發垂在眉宇間,穿著白襯衫,簡簡單單,好看中又摻著幾分乖。
蔣承霖坐在對面,摘掉眼鏡,垂目時睫濃如扇,鼻梁又又直,斯文又安靜。
這樣一副登對又溫馨的畫面,饒是誰也想不到,兩人是前妻和前夫的關系,以及半小時之前,兩人分別將刀子釘在了同一個人的手背上。
第29章 前妻也是妻
付阮和蔣承霖對面而坐,認真喝粥,通程沒有流,吃完后各自買單,出門分道揚鑣。
付阮回去后洗個澡就睡覺了,本不在意今晚的事,會在夜城鬧出多大的風浪,反正分杯羹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多了個人被當墊背。
隔天付阮睡到自然醒,睜眼看到封醒兩個小時前給發的消息:【竇海龍約你今晚七點見面。】
付阮沒有緒,意料之中。
晚上七點,付阮如約而至,地點是一專供員活的私人會所,從車上下來,付阮看到同樣剛來的蔣承霖。
蔣承霖先出聲打招呼:“四妹。”
付阮回應:“四哥。”
兩人一同往里走,單看狀態,看不出恩,也看不出怨,讓人不清頭緒。
竇海龍書在半路相迎,把兩人接到包間門口,推開房門。
付阮和蔣承霖往里走,包間很深,拐過彎才看到對面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白襯衫灰西,聞聲抬頭,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方臉濃眉,是張正氣的臉,很難想象他跟陳歡會是親舅甥。
竇海龍起,笑著道:“謝蔣總和付總賞赴約,久仰大名了。”
蔣承霖微笑:“竇局客氣,我來夜城有一陣了,一直想來拜訪您,又怕唐突。”
付阮臉上一模一樣的職業微笑,半真半假道:“希竇局聽到的都是我比較好的一面。”
竇海龍聞言,很快說:“哪兒會有不好的,付總和蔣總全都年輕有為,就是兩人不常來夜城,不然這次肯定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他招呼兩人落座,又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一番客套寒暄過后,竇海龍主挑起話茬:“今天約兩位過來,是想當面兒給兩位賠個不是,我那個糟心的外甥陳歡,給兩位添麻煩了。”
付阮和蔣承霖各坐沙發一頭,聞言,不約而同地沉默,就連臉上的表都如出一轍,沒有笑容,連假客套都省了。
竇海龍見狀,心底警戒馬上抬高了幾個檔次,知道蔣承霖和付阮不會好相與,只是沒想到一上來就這麼難搞。
短暫停頓,竇海龍明顯嘆了口氣:“我父母去世早,我是我姐帶大的,很早就出去打工掙錢,一路把我從小山供到夜城,因為我把結婚都給耽誤了。陳歡是獨生子,我姐四十五歲生的他,年紀大了,平時疏于管教,我又工作忙,前陣子一直在外地出差……“
講了半天,竇海龍自己打斷自己:“我不解釋,子不教父母過,陳歡做錯事兒,我這個當舅舅的有責任,今天我以茶代酒,替他給兩位賠禮道歉了。”
竇海龍舉起茶杯,對面付阮和蔣承霖卻都沒作,杯子尷尬的舉在半空,足足過了四五秒,蔣承霖才緩緩開口:“竇局,您先把杯子放下。”
竇海龍著蔣承霖那張矜貴淡定的臉,暗道名門族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那種遇事不慌的從容和底氣,聰明孩子要修煉很多年,普通孩子一輩子都塵莫及。
竇海龍今天兩人來,試探為主,并不想得罪,他將茶杯放下,蔣承霖面如常,不喜不怒地說:“從我個人角度,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為了親人不得不跟兩個陌生的小輩賠禮道歉。”
竇海龍道:“蔣總別多心,陳歡做錯事兒,他承擔結果是天經地義,我為家長道歉也是理所應當,在我這兒只論對錯,不存在年紀大小。”
蔣承霖:“竇局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是對錯分明,您心寬廣,但我這個做小輩的,年紀還輕,修煉不佳,我沒辦法像您一樣。”
蔣承霖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竇海龍想一杯茶就一笑泯恩仇,他可不樂意。
竇海龍當然聽得出來,面上帶歉,上道:“兩位都出名門,從小高等教育,明是非,懂禮數,不像陳歡,從小到大基本沒什麼人管他,不學無,一的臭病,我就幾天不在夜城,他就捅出這麼大的婁子來,別說你們,我都想打死他!”
這話明著在褒,實則在綁,通篇下來,全是替陳歡的開,像是付阮和蔣承霖但凡不依不饒,那都是有辱名門二字。
付阮聞言,不聲:“竇局誤會了,付家不是什麼名門,我也不是很懂所謂的禮數,相反我什麼都做,我爸從小就告訴我,沒有不能做的事,只有不能承的代價,無論幾歲,自己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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