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握著微涼的手了,玩笑道:“誒,我一直以為,程夫人不喜歡我所以才對我比較苛刻,現在才知道,對你這個親生兒更狠。”
程迢迢道:“孩子的第一個老師是父母,尤其是對媽媽,有天然的依賴和崇拜,小時候我看著那麼優雅端莊,一舉一都挑不出錯的母親,就想要以為榜樣,將來也為那樣的人。”
林與說:“其實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典范。”非貶義的。
程迢迢搖頭:“我的心理一直不太健康,好像是,討好型人格吧,得到長輩的認可,一直自己去做一個他們眼中合格的兒,所以我乖巧,聽話,順從,還把程家當不能去違背的金規鐵律。”
“直到后來,我看到京宴反抗母親和家里,才霍然意識到,原來程家,也不是那麼不容挑釁,那時候我才開始意識到,這麼多年我都錯了。”
林與微怔:“程京宴反抗過程夫人?”
“京宴沒跟你提過嗎?”
“沒有。”
“那是五年前……”程迢迢說著頓了一下,想著那畢竟是程京宴前友的事,告訴林與這個現任妻子,不太合適,“我不說了,你想知道的話,回頭自己問京宴吧。”
林與先記下這件事,回頭再問。
程迢迢看了一下紅腫的腳底,眼睫微:“你應該給我帶一點冰塊,打的時候還好,現在真覺得好疼。”
林與低聲:“迢迢姐,你信我,我一定會把周征救出去,我會救你們離開的。”
程迢迢本能地蹙眉:“與,不要冒險,這里是老宅,不是鬧著玩的。”
“我就要鬧,不合理的事,就不應該存在。”
林與不認為程夫人有資格決定程迢迢的孩子的去留。
程迢迢不是心智不的小孩子,已經是個年人,已經在母
親的安排下經歷了一段錯誤且痛苦的婚姻,現在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要留下自己的孩子,沒有人有資格和權利說不。
林與沉聲:“我們以后還要生活在這個地方,只有徹底改變它的規則,我們往后的日子才會好過。”
程迢迢看著,提出了一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設想:“我們……可以改變規則?”
“水滴石穿,一步一步來,我們肯定可以,就從這個梁換柱和暗度陳倉開始。”林與靠近,“你了解程夫人,會把周征關在哪里?”
“老宅有幾個雜間,他大概率是被暫時關在那里……周征傷得很重,不看醫生可能會出事,媽媽雖然狠心,但沒有到害人命的地步,肯定會醫生給周征看的。”
“所以問醫生就知道周征在哪兒?”林與腦子飛快轉。
程迢迢抿:“嗯。”
“老宅有幾個醫生?”
“有兩個,周醫生主要負責和爸爸、媽媽,宋醫生負責其他人,所以請的應該是宋醫生吧。”程迢迢輕聲。
林與笑:“好,接下來看我的。”
這時,傭人敲了一下門,推開一條門,低聲喊:“三夫人,您送完餐了嗎?送完了的話,您要盡快離開,讓夫人發現就不好了。”
“好,我馬上出來。”
林與最后握了一下程迢迢的手,給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后拎著食盒,出了閉室。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傭人手里提著一盞燈籠,為照著腳下的路——當然,燈籠里,
裝的是電燈泡。
傭人道:“我送您回三爺的庭院。”
“好。”
走了一段路,林與忽然“咝”了一聲,捂著肚子,慢慢彎下腰,道:“哎呀……”
傭人回頭:“您怎麼了,三夫人?”
林與扶著墻壁,咬著:“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怎麼會呢?您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傭人連忙扶,林與眉頭皺:“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是醫生……哎,真的好疼,怎麼辦啊?我是不是吃錯東西了啊?”
傭人一聽,可不敢馬虎,忙不迭道:“我現在送您回去,然后家庭醫生給您看看。”
林與目微閃:“好,好。”
為了演得真,林與故意走幾步停頓一下,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傭人一手扶著,一手提著燈籠,有些吃力,好在對面有傭人走來,立刻喊:“快過來扶一下三夫人。”
那個傭人快速跑過來:“哎,三夫人這是怎麼了?”
“肚子疼,我們送回三爺那兒,然后醫生來。”
結果這個傭人說:“可是醫生現在在主樓那邊,應該不會輕易離開,要不我們直接把三夫人送去主樓吧,正好這里離主樓比較近,就能讓宋醫生看了。”
林與:“?”
主樓是程父和程夫人的住,哪兒能去啊!!
傭人疑:“兩位醫生都在主樓嗎?我們請宋醫生就行。”
“老太太不舒服,把周醫生去了,老爺剛才也有點兒高,所以把宋醫生過去,如果不去主樓,那就只能送醫院了。”
林與:“……”
去醫院有什麼用?
想要見的就是宋醫生!
那個傭人又說:“還是送去主樓吧,而且這會兒,二爺和三爺也都在主樓。”
聞言,一開始給林與帶路的傭人頓時覺得沒問題了:“三爺在主樓?那好,來,搭把手,就把三夫人送到主樓。”
林與:“!!”
此刻,主樓客廳。
宋醫生剛幫程父量好,他一邊將袖子放下,一邊說:“你們兩兄弟,倒是很一起在老宅過夜,是有什麼事要議論嗎?”
程京宴寡淡:“宋氏,宋家。”
程父一笑:“我猜你們也是想來聊這個。其實你們今晚不來找我,我明后天也要去公司跟你們談談的。”
程京宴哂笑:“一直以來,宋氏作為程氏的下家在發展,但他們已經開始不滿意這個格局,前段時間,他們聯系了很多董事,看樣子是想‘反了’,自己上桌當上家。”
程斯以轉著袖口的寶藍袖扣,沒什麼緒道:“還有大姐這件事,且不說錯就在他們,哪怕錯在我們家,也不到他們上門挑釁,昨晚還把氣那樣,這筆賬,也要算。”
程父失笑:“我教了你們兄弟多次了,商人,以和為貴,無論心里是怎麼想的,面子功夫都要做足,人言可畏啊,別落得一個壟斷、蠶食、惡競爭、刻意打的罪名……不過,宋家確實很礙眼了,你們想怎麼做,就去做吧。”
程斯以抬起頭:“爸,大姐那邊……”
程父知道他要說什麼,抬了下手打斷,嘆聲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的況,讓讓吧。”
程京宴忽然看向門外。
兩個傭人扶著林與進來,他皺眉,下一秒就起快步過去,接住了人。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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