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這不是一間房。
而是一個車廂。
林與一輛廂式貨車中,難怪剛才一直覺地面在抖,還以為是自己昏迷太久,頭重腳輕下產生的錯覺。
車輛勻速行駛,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林與眼皮不安地跳著:“我們已經不在小島上了吧……你要把我帶去哪里?”
這是綁架?為了什麼?錢?
記得川野來著貧困縣,確實有可能就是為了謀財。
圖錢好辦,林與沉了下呼吸,說:“你開什麼價?我馬上聯系謝淵,他一定會給你。”
川野卻沒說話,扔給一個袋子。
林與猶豫著打開,里面是兩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
抬起眼,川野自己也在吃面包。
林與確實很,沒犟著不吃,但是說:“我要你吃的那個。”
雖然面包是有外包裝的,但也要以防萬一,免得再次被下藥。
川野頓了頓,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面包丟給,礦泉水也擰開,沒有接到瓶口地喝了一口,再擰上,也丟給。
他這個“示好”的作,讓林與神經松了一下。
一邊吃,一邊在心里飛快盤算。
川野,還以為是個價廉的大學生,沒想到是個窮兇極惡的綁架犯。
無論他是圖錢還是圖別的什麼,總而言之,他肯定是從應聘工作室的實習生開始,就有歹念。
不知道昏迷了多天,但昏迷前,程京宴已經要上島,他上了島沒看到,肯定會找。
以程京宴的本事,找到,只是時間問題,只要盡可能地活得久一點,就一定可以獲救的。
“……”
林與眉心微微,每次想到那個男人,心里就有種酸酸的覺。
尤其是還想起了很多記憶,原來,他們,早就有集了。
原來,一直耿耿于懷的“枝枝”,是自己,是這個“知知”。
br> 可怎麼會這樣呢?
林與還想不起更多的細節,對那段自己毫無記憶的過去,也非常迫切想要知道完整的來龍去脈。
對自己五年前的記憶,只停留在,自己一覺醒來,有了七個月孕……孕,等等,丟丟呢?!
林與猛地抬起頭,倉皇地左看右看:“……丟丟呢?!我弟弟呢?!你把他抓去哪里?!”
林與臉蒼白,怒喝道,“川野,你想干什麼就沖我來!別為難丟丟,他只有四歲,什麼都不懂,而且他不好,你不是不知道!”
從醒來到現在,問了無數個問題,川野直到現在才開口:“我們沒有抓到你弟弟。”
林與聽不懂:“什麼意思?”
“我們原本是想把他也帶走的,但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當時我們急著走,沒有時間去找他。”
也就是說,丟丟不在他們手上?
林與仍記得昏迷前的畫面:“那個跑向大海的孩子……”
川野搖頭:“那是我們安排的餌,不是丟丟。”
即使他這麼說,林與也無法安心。
丟丟不在他的手里,所以丟丟還在那個島上?他一個四歲的孩子,沒有生存能力,也沒有自保能力,什麼都可能遇到,更加危險!
林與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格,何況還擔心丟丟,當下什麼都不管了,直接撲上去跟川野拼了。
但現在這個狀態,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川野一只手就輕松制服。
“你放開我!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里?到底要什麼!”
川野怕鬧出靜,惹人注意:“你還是繼續暈著吧。”
他又用一
塊布捂住的口鼻,林與不肯呼吸,但沒用,最終還是憋不住,暈倒在川野懷里。
川野輕輕松松將抱起來,放回墊子上,還幫蓋上外套。
他自己也靠著車廂坐著,一邊啃面包,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書包上的海綿寶寶。
貨車一個轉彎,從一塊路標駛過。
路標上寫著“Paris-direction”,黎方向。
這是一輛廂式貨車,長4.2米,前面三米放了一箱箱的貨做偽裝,以防遇到檢查,后面這一米空間,藏了他們兩個人。
川野不知道的是,這車上其實不止他們兩個人。
那些貨,其中一個箱子,在聽到林與喊“丟丟”的聲音的時候,輕微地了。
箱子隙里,出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
不是別人,正是林丟丟!
小家伙確實沒有被抓,他看到姐姐被壞人抓,所以混上車,藏在箱子里。
以前都是姐姐保護丟丟,這次,換丟丟救姐姐!
……
林與接連兩次迷藥,暈得很徹底。
深層的麻醉,喚醒深層的記憶。
林與又零零散散地撿回了很多記憶的碎片。
想起程京宴因為傷半夜高燒,也想起自己為了賺錢把他賣去酒吧,又拉著他在深夜奔逃。
還想起程京宴雖然又聾又瞎,但有能力的人就是這樣,哪怕各種不便,他也是從從容容,不慌不忙,悉家里每樣東西的位置和使用方法后,自己生活,很需要依靠到。
更甚至,還能幫。
他會收起晾在外面干了的服,還會洗米煮飯,外出查東西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米飯香。
“菜我洗了,但要你炒。”
這副“賢良煮夫”的模樣,誰能把他跟五年后那個執掌
程氏資本,高高在上的程京宴聯想在一起?
而在得知這里是19區后,上雖然沒說什麼,第二天他就找了一個香包給,讓佩戴在上。
香包的味道,很難形容,雖然不難聞,但很明顯,林與不問他:“這是哪來的?”
程京宴說:“那天在門口淘米,偶然聞到,問了才知道是一個阿姨自己制作的香料。”
哦。
林與知道了:“是巷子尾那個阿姨嗎,我也聞到過,經常自制香包拿到市場賣。”
“嗯,昨天我專門等,跟買了一個,你戴在上,你離我兩三米,我都能聞到。”程京宴叮囑,“一定要戴著。”
林與納悶,他為什麼要聞到?
但也懶得跟他爭,戴就戴著吧。
而那天之后,如果晚歸,程京宴都會走到巷子口等,離了兩三米遠,聞到香味,就會喊:“知知。”
林與才知道,他是在“標記”。
他沒有視覺和聽覺,只能靠嗅覺確認位置,再以此來確認的安全。
怎麼說呢?
林與二十年來,第一次有了被陪伴的覺。
唉,好像要長“腦”了,居然想拿錢帶他去醫院治眼睛和耳朵。
拉著程京宴的手,帶他回家,順便在他手里寫:“其實這里沒有傳聞中那麼夸張,雖然,但只要老老實實不招事,也沒有那麼多危險。”
“而且我跟這附近好幾家人都打好了關系,有什麼事,喊一聲,他們也會出來幫我的。”
林與那樣一個漂亮的孩子,能好好的長這麼大,自然是懂得利用環境和人際的。
無論是在滬城老城區,還是在黎19區,都能好鄰里關系,以便不時之需。
然而。
危機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不說則以,一說,就突如其來。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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