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言的老師，兩天前就抵達滬城，他為丟丟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然后委婉地告訴他們。

他曾經有一個病人，病程和丟丟一樣，只堅持了一個半月，就在一個夜晚里悄然逝去。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走得沒有痛苦，就像睡著了那樣。

再通俗易懂地說，就是丟丟，應該只剩下一個半月的壽命。

除非他們能在這一個半月里找得到治療的辦法，扭轉乾坤。

但這個病，他們團隊已經研究幾十年，至今沒有非常有效的治療辦法，區區一個半月，又能改變什麼呢？

死局。

南頌聽完，久久無言，擔憂地看著林與。

比誰都清楚，林與有多麼在乎這個弟弟。

別的不提，當年可是寧愿賣也要救他，這些年賺的錢，至有九都拿去治丟丟的病。

好不容易將丟丟養到這麼大，四歲了，能跑能跳，能說會道，一口一個姐姐，聰明可，現在晴天一個霹靂，告訴，丟丟只能再活一個半月……

怎麼接得了？

南頌甚至覺得，會因此瘋了。

林與也是許久沒有說話。

南頌輕聲喊：“與……”

林與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重新拿著畫筆，繼續畫稿，再開口時，語氣和神態已經恢復自然。

“船到橋頭自然直……對了，你嗎？阿姨還要一個多小時才會來送午餐，你要是了，桌子上有水果和零食可以墊墊胃，都不喜歡的話，我去醫院對面的小吃街，幫你買碗酸辣。”

“你別忙活我了，現在誰還有心吃啊。”比起，南頌覺得自己那點事兒都不是事了。

林與卻是笑：“為什麼沒心吃？我一天三頓照吃不誤，偶爾還加一頓下午茶。”

上說話，手里的畫筆也沒有停。

南頌佩服了：“你甚至還在畫稿。”

“都是早就簽下的單子，沒按時稿要賠違約金的，我已經賠了很多了，再賠就要賣房子了。”林與淡淡笑。

“畫完客人的稿子，我還要準備時裝周的走秀，現在已經來不及準備黎時裝周，只能準備五月份的另一個時裝周。”

“我很早之前就想多招幾位設計師幫忙，后來事太多，忙忘了。不過蟹老板從別的公司挖來幾位，我空了還要看看他們過往的作品是什麼類型，才好給他們分配工作。”

南頌看著，這是……

化痛苦為努力？

林與還是起幫南頌拿了一個蘋果：“你吃蘋果削皮不？我那天聽隔壁病房一個老人說，蘋果皮吃了容。”

這時，洗手間的門傳來打開的聲音。

林與放下水果：“算了，吃蘋果也吃不飽，我還是到醫院對面給你買碗酸辣吧。”

沒給南頌拒絕的機會，快速離開病房。

于是丟丟洗完澡出來，就只能看到南頌。

丟丟記得南頌，畢竟在那兒住過幾天：“南姐姐，你來啦，我姐姐呢？”

“去幫我買吃的。”

“哦。”

丟丟嘟著，有些失落，“我有話想跟姐姐說，怎麼又走了呢。”

丟丟剛洗完澡，只穿著白的純棉睡，看起來香香。

南頌抱起他，放在床

上：“姐姐不是一直在醫院陪你嗎？還怕沒有機會說？”

鄭姐將丟丟的服拿過來，是絨材質的皮卡丘連睡。

南頌幫他穿上，小家伙的腦袋從領口鉆出來，搖搖頭：“姐姐好像在躲著丟丟。”

南頌一愣：“躲著你？”

丟丟掰著手指頭細數這兩天林與反常的地方。

“比如早上，丟丟睡醒，姐姐就說要去給買早餐，讓鄭阿姨陪著我；買完早餐回來，說要到外面接電話，不跟丟丟一起吃；吃完早餐，就背對著丟丟開始畫畫，讓我躺著輸……”

南頌沒聽出哪里不對：“這就是一直在陪著你呀。”

“可是姐姐不怎麼看丟丟的臉了。”丟丟自己的臉蛋，“丟丟不可了嗎？為什麼不看丟丟了？”

南頌覺得，小家伙是因為生病，比較敏。

林與怎麼可能躲著丟丟？丟丟這況，正常都是不得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秒。

南頌陪丟丟玩了一會兒，林與買吃的回來了。

是酸辣，味道比較重，南頌不想在病房吃，怕嗆到丟丟，林與代鄭姐照顧丟丟。

“姐姐……”丟丟喊。

林與他的頭：“我先帶南姐姐去吃飯。”

“你給我指路，我自己去，你在這里陪他吧。”南頌說，但林與往外走了：“我帶你去，我還想跟你聊聊呢。”

南頌回頭看，丟丟的臉上又有些失落。

林與還買了兩瓶蘇打水，給一瓶，自己擰開一瓶：“跟我說說，你在芝加哥發生了什麼？我聽程京宴說，綁架你的人，是林景舟的大哥？”

南頌喜歡各種湯類食，攪拌攪拌，吸溜一下，不答反問：“你先跟我說說，你這一個月又發生了什麼？怎麼還傳出了‘死訊’？”

林與：“我找回了我失去的記憶。”

南頌訝然：“你失憶過？”

“我丟失過一年的記憶。”林與簡單說了和程京宴五年前那段事兒，南頌聽得很驚訝：“所以程京宴那個白月，不是許枝梨，是你？許枝梨假冒了你？”

“嗯。”

“……草。”南頌忍不住吐出一棵植，掰著手指頭數著。

“老師是搶你的、出國的名額是搶你的、什麼什麼大賽的名次也是搶你的、和程京宴初也是搶你的……什麼都是你的，而你，反而，了，的替？？”

太荒謬了！

“你們這……你看過那種仙俠題材的電視劇嗎？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宿命詛咒？”否則怎麼能羈絆這麼深？

林與意味不明地笑：“沒準真的有。我和，興許還有緣關系呢。”

南頌睜大眼：“此話從何說起？”

林與便也將程京宴那天晚上的懷疑也告訴。

南頌如鯁在，酸辣也吃不下了：“意思是，你有可能是許夫人那個‘死胎’，又或者，許枝梨才是你媽媽的兒，你才是許家的兒，你們被互換了？”

林與無聲點頭。

“……”南頌定定地想了幾分鐘，然后皺眉，“不行，這種事得盡快確認。”

林與眼睛瞇了瞇：“你說得對，這件事確實得盡快確認清楚……你吃完了嗎？”

“我吃不下了。”

“那就跟我去一趟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