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原本正苦口婆心的和病人解釋，瞧著門打開，早上來的那個實習生麵無表進門，何主任氣不打一來。

“你幹什麽！趕給我出去。”

宋璃書瞧了一眼何主任沒說話，隻是將目落在那名病患的上。

病患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半邊臉上都是氣惱，另外半邊毫無表，眼紅遍布。

看樣子是癱了半邊，連眼皮都合不上了。

宋璃書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這種癥狀持續多久了？”

“五天，我這隻眼睛五天都沒有合眼了！”

“手給我。”

見宋璃書是要診脈的意思，何主任更加氣不打一來。

他都沒有治好的病人，什麽時候到一個實習的小丫頭在這兒胡作非為了。

想著，何主任直接一拍桌子。

“宋璃書，我說讓你出去沒聽見是不是！”

“何主任。”

宋璃書蹙眉，“我是在幫你。”

“你一個實習生能幫我什麽，趕滾去分揀你的藥材！”

麵癱男人一聽宋璃書隻是一個實習生，也怒了，覺得瑞堂就是在忽悠自己，居然讓一個小實習生來給自己把脈，都不願出手去。

宋璃書忍著火氣，直接抓住男人的手開始探向脈搏。

何主任覺得自己的權威到了挑戰，臉上的表更加難看了，想著一會兒宋璃書要是把脈把不出什麽來，勢必得好好教育他一通。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憑關係走後門的人，即便是袁老的關係也不行，到時候正好借著這事兒告訴袁老一聲，趁早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攆出去。

思忖著，宋璃書已經把脈結束了。

“兩天之再沒有改善，你這半邊子也會慢慢僵無法彈。”

男人半張臉上明顯出慌神，“你，你不是在嚇唬我吧，兩天……半邊子……”

“本來就瘀氣結，你現在還了這麽大的肝火，估計都用不了兩天了。”

宋璃書搖搖頭無奈的說著，這表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何主任頓了頓沒說話。

這結論，倒是真的。

“那我現在怎麽辦？我都紮了兩次針了，還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再等著兩天我豈不是隻能癱瘓，不行不行，我還是去欒城第一人民醫院吧！”

“現在過去，排隊、檢查、拍片，到你治療怎麽也得三天後了。”

男人子抖了抖，看向宋璃書的表裏瞬間的多了幾分恐慌，他沒了剛剛的暴脾氣，隻能下來。

“醫生，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我來給你紮一針吧。”

“不行！”

何主任想都沒想就拒絕，“他的針是我在紮，什麽況我最清楚，你才剛進來瑞堂，哪兒有行針的資格。”

宋璃書懶得和他廢話，“有沒有資格，你一會兒打電話問問袁老。”

外麵還有不病人在排隊，宋璃書和何主任都不想浪費時間，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何主任隻能妥協，不過他擔心病人出問題，讓宋璃書必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手。

麵癱男人這會兒已經是司馬當做活馬醫了，他那還能的半張臉上擺滿了悲壯。

其實何主任的診療方法並沒有錯，麵癱治療不能心急，一般來說得施針四五次才能看到效果。

隻是耐不住這位患者心急，加上時間拖得久了確實嚴重，宋璃書隻能稍下猛針。

按照正常的施針流程來說，的這個法子是不被允許的，畢竟風險太大，力道和位先後順序主要有一點兒差錯，很有可能就會導致病加重。

所以何主任在看出宋璃書的意圖之後，整顆心都差不多提到了嗓子眼兒。

宋璃書作夠快，他再想出聲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屏住呼吸，在心裏了把汗。

整個過程中，三人誰都沒有開口。

針都下下去後，突然，男人那原本完全不能彈的半張臉角搐了一下。

“誒……”

男人等著眼珠子，還以為自己是弄錯了。

他嚐試著閉上那邊的眼睛，眼皮也稍微往下合了合，再也不是紋不了。

“先別這麽著急。”

宋璃書製止他的行為，開始拿來艾灸在位上灸起來。

十分鍾後，拔針作一氣嗬，宋璃書這才讓他試著活一下。

“能了，能了！”

男人先眨眨眼睛，然後又咧著笑了笑，角也不像剛剛那樣隻能翹起一半兒。

他激的從凳子上彈起來。

“神了嘿，真的好了，沒想到你居然是神醫！”

宋璃書收拾著針，慢悠悠地說著：“一次施針沒辦法好的太快，多虧了何主任前麵兩次的治療給你打下的基礎，當然，你還得再來一次，讓何主任幫你穩固一下。”

“行行行，那我明天再來一次，嘿嘿，謝謝醫生，謝謝何主任！”

男人興高采烈的出去，剛才的憤懣和恐慌瞬間一掃而空。

何主任此時的臉就沒那沒那麽好看了。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瞧著宋璃書言又止。

許久，他才沉聲道：“你不是實習生？”

“我沒說過自己是來實習的。”

“那你是……”

“袁老讓我過來，幫著一起打理瑞堂。”

何主任眼神晃了晃，好像是想起來什麽，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是袁老說的那位親傳弟子吧。”

宋璃書：……

還親傳弟子……老師可真有意思。

“嗯。”

啪！

何主任將保溫杯一下子放在桌子上，站起來瞪圓了眼睛。

“原來袁老說的那位得意門生是你！？這，這麽可能！”

何主任這幾年跟在袁老邊，時常可以聽見袁老提及自己這位弟子，說是如何的天資卓然，如何的勤努力。

聽得多了，何主任對這位前輩的欽佩就愈發的深沉，想著這位前輩怎麽說也是個同輩人或者長者。

可這會兒瞧著麵前這個長相漂亮的年輕姑娘，他怎麽也不能和想象中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你……今年多大了？”

“24。”

何主任：……

他記得，自己二十四歲的時候，好像連針都拿不穩，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