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洋洋灑灑飄下來，整個京港道路通況越發擁堵，陳示得知華濃連夜回家還發燒時，嚇了一冷汗，約約有種自己工作不保的念頭。

回到華家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的事了。

阿姨候在門口張著，見陳示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屋子里帶：“怎麼才來？夫人發脾氣了。”

“下雪天，堵車，到是車禍，路不好走。”

“快進去解釋一下。”

陳示邊走邊問：“大小姐怎麼了？”

“昨晚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發燒了。”

華濃臥室里，楊嫻坐在床邊著，聽見樓梯口男的腳步聲，起帶上門出去了。

“說說，”樓下客廳里，楊嫻端起咖啡喝了口，發現冷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讓換，阿姨很識相地過來端著冷卻的咖啡杯走了。

“說說，怎麼回事。”

陳示也很懵：“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前天的晚宴結束之后倆人氣氛便不對，但大小姐跟陸先生在一起這麼久，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昨天晚上兩個人在院子里吵了一架，我以為只是跟平常一樣，陸先生前腳離開之后，大小姐就上樓了，中間也沒有跟我說要回來。”

陳示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楊嫻。

楊嫻大概知道是什麼況了，也知道自己兒是個什麼德行，沒有苛責他，反倒是問：“為什麼吵？”

陳示搖了搖頭，又道：“夏木可能知道。”

“讓夏木來，”楊嫻臉不佳，話語落地，剛一轉頭的工夫看見外面雪花越飄越大：“算了，我給打電話。”

一通電話結束，夏木不敢有所瞞，畢竟楊嫻是老板親媽。

也掌握著的生殺大權，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事的前因后果說完之后又道：“我聽巫琳那邊的人說，陸董對們下手了，倆人這才吵起來，大概兩個小時之前，徐姜給我打電話也是問況，說陸董在急診科，昨晚喝酒喝到吐，還吊著半條命。”

楊嫻頭疼地了鬢角，以為，有陸敬安在，兒就不需要心華濃的事，畢竟，他比自己更細心，沒想到，華濃兒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收拾得了的。

“知道了，陸董在哪個醫院？”

“還是徐姜待那家醫院。”

“你回浦云山去把昨晚的監調給我，要是云山的人不給你就說是陸敬安他丈母娘要，誰不給試試看。”

陳示聽了楊嫻的話，答了聲這就去辦，就離開了。

.........

下午，華濃悠悠轉醒，撐著腦袋，一副頭疼裂的模樣，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床上翻坐起來，一轉頭，看見楊嫻拿著平板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原本在窗旁的單人沙發不知何時被移到了床邊。

見醒了，關了平板放在側。

“你不知道扶我一把？我不是你親閨了？”

“你跟陸敬安赤著腳在冰天雪地里吵架的時候怎麼就沒過自己起不來呢？”楊嫻反問。

華濃撇了撇，不作聲。

“委屈了？”

“沒有，”向來是個骨頭，絕不會輕而易舉地承認自己的弱點。

“沒有就好，你委屈了我也不會心疼，我可不是你的陸先生，不會慣著你沒邊沒際。”

華濃不服氣：“他還慣著我？他不搞死我就不錯了。”

“搞死你？他要是真能下狠心去搞死你，也是你太過分，”楊嫻說著，將平板丟在他上，上面是昨天晚上浦云山院子里的視頻，臉一白。

默不作聲，楊嫻了解，沒理都要爭三分的人，如果有一天突然沉默了，那就證明知道這件事自己有過錯之。

“不爭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陸敬安是你爸，你做的這件事足以讓你爸要了你的命，一個高位的男人，他們絕不允許自己的邊出現任何反叛者，無論如何，因為什麼都不行，而你竟然為了所謂的真相去算計陸敬安，你這種做法，就好比午夜睡夢時，邊的人拿著刀子把你給捅了。”

“尋求真相的方式有很多種，而你竟然選擇了最差勁的一種，華濃，站在夫妻的角度你自私冷漠只需要真相，從不顧及自己丈夫的，站在人生盟友的角度，你的這種做法無異于將自己的隊友推進火坑。”

“陸敬安若是不，對這場婚姻沒，會因為你的這種做法而放棄這段婚姻，若是，被你傷至如此，也會想放棄，婚姻的本質是互相配合，相互包容，相互理解。”

華濃不依：“那他呢？包容過我嗎？從結婚開始到現在，我的一切苦和難都是因為他帶來的，而這個苦難沒有清明，我不過是想尋找一個讓一切都變得清明而已。”

“我要真想，何錯之有？”

相比于華濃的急切，楊嫻的語氣顯得異常平靜：“你要理解，還是要包容？”

這話無疑是在問，在你眼里；真相重要還是陸敬安重要。

“我要理解，”華濃忍著緒回應，需要陸敬安理解的做法。

楊嫻點了點頭：“那就是了，一個人首先想到的是包容，無論對方做錯了什麼，不管是直接的因他而起，還是間接的因他而起，從你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原諒，是給他找借口，而不，才需要理解，婚姻不是事業，片場上，導演因為求質量而吼你兇你的時候你才需要理解他為什麼會有這些那些的要求。”

“所以我錯了？”

“你當然沒錯，你有你自己的立場？有你自己堅定的想法，你何錯之有。”楊嫻說著，話鋒一轉：“但是陸敬安，有錯嗎？他想要得到你的，有錯嗎？”

華濃低垂頭，長發從兩側垂下來，蓋住泛白的面，落在被子上的手狠狠抓，良久，在楊嫻的倒水聲中，平靜的嗓音鋪展開來：“我爸的死，是不是跟陸敬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