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比試

謝縈之前被侍引進來後，是態度十分認真地作過觀察的。可沒觀察多久就開始覺得無趣了。

尋常的閨閣子們聚在一起都是這樣的嗎？還不如軍營裡那些小兵們有意思。

之後耐不住就一人去了別瞎逛，逛了大半天后抓了人問，才知道這邊擺案上了茶點。

謝縈視線在場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紀初苓上，見邊上正好空著，便直接走去坐了下來。

紀初苓：“……”

發現了，這種不管何事都極其自然隨意的行事作風，許是謝家的傳。

不過好在謝縈是姑娘家，為人也頗為喜歡，所以不會不自在。

紀初苓把案幾上未用的茶點往謝縈跟前挪了一挪。

不遠坐著的賈氏見了，暗暗在心裡嗤笑。二房的姑娘，怎麼連如此鄙之人都結。

紀雲棠瞧著眼中亦是生嫌。

各家更是悄悄訓話自家的姑娘，可不要同謝家這位大小姐走的太近，免得被帶野了，以後連親事都沒人來提。

謝縈會武，耳目自然強于常人，場上這些窸窣言語也聽得清晰。轉頭看向紀初苓，見小姑娘面如常，也就勾笑了。

他那傻弟弟的眼還是不錯的。

不過，以前不覺得，這些貴們聚在一起，原來是這麼碎的嗎？文郎若真是喜歡這樣的……謝縈想了想，覺得以對他的認知來看，應該不大可能。

紀初苓這時看見謝縈手裡著東西，好奇詢問。

謝縈遞過說道：“單子啊，上頭是今日宴會的大致流程，半路揪了個侍從討的。苓妹子有看過嗎？”

哦。

紀初苓點點頭。宴會的大致流程是有作擬的。

謝縈忍不住歎氣道：“看過一遍，也太乏味了。上頭寫著一會還有什麼行酒作詩習字什麼的。”

今日就該去軍營裡看校練。

謝縈臉上像寫了沒勁兩字，也不知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來。

紀初苓腦中閃過方才投壺的景象，猜測謝縈許是陪謝遠琮一道來的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侍們不斷將備好的茶點一一端上。茶點做的用心，場面上的氣氛也不錯。

太子妃模樣端莊，大抵是懷了的緣故，整個人顯得滴滴的。與幾位夫人的心得流告一段落後，見時辰也差不多了，便召侍從附耳說了幾句，然後發話示意侍們上來撤下了空盤杯盞。

接著一張張小桌案被抬了上來，置於中央，侍從們快速將筆墨紙硯一一擺齊後才退了下去。

紀初苓一看，心道這是要到謝縈所說的那一環了。

都放置好後，太子妃便出言解釋，說今日這玩樂的點子是另出的，同以往的不太一樣。

因眷眾多，為作避嫌，今日青禾苑中是男分而接待的。男子們所在之是這兒相鄰的另一園子，兩中間以一整片的假山作隔。

至於今日作詩一環，那都將由假山那側的公子們。他們在另一行詩酒令，酒令中的賦詩會由侍從筆錄下來，然後往這邊送。

而們這兒參與的，便是取公子們現場所作的詩文來作書行字。且最後是由們從中挑選出最好的那首詩。

至於姑娘們誰的字最才氣，則是那邊的公子們說了算。

最後太子妃還給這遊戲設了彩頭。

今日的主菜將以荷花作食材。一會兒正宴中途，會派人去湖中現摘新鮮荷花菜，其中便有一朵荷王。最終推選出的那兩人，便可嘗到用荷王烹製的菜肴。

太子妃說完，底下頓起竊語，這玩法聽來可比單純的書法比試有趣得多。

且也不知一會拿到的是誰的詩文，不姑娘存私心想著，若拿到甯公子的詩文，那可真是好運氣。

雖說誰都可參與，但夫人們自是不會上場去湊熱鬧的，皆讓自家姑娘過去。

今日到宴的姑娘，哪個不是打小就請了人悉心教授的，誰也不甘落後。

隨著那頭的詩文一首首的被侍從遞來，太子妃示意可開始了，貴們也都相繼起。

賈氏笑著推了紀雲棠過去，兒的能耐，心裡自然有數。

紀雲棠對於自己的書畫最為得意，可正要上去，卻見紀初苓坐在那一點要的跡像都沒有。

紀初苓是什麼水準，再清楚不過。當是今日如此多貴，紀初苓怕上場出醜。

“二姐姐，你怎麼還坐著呀？”

紀初苓一直在與謝縈低聲說著話，發現謝縈善談，竟同頗聊得來。

至於那比試本就沒打算摻和。

紀雲棠的聲音刻意提得高，引得四下都看過來。

紀初苓沖笑了笑：“紀府有三妹妹一人足以，我就不參與了。”

當著那麼多人，這可是能下紀初苓一頭的大好機會，紀雲棠怎願放著不上場。

“就是玩樂，二姐姐一道來吧。二姐姐你也別擔心，寫得好壞都沒要的。”紀雲棠認為紀初苓不如的，便有底氣拔高自己的姿態說話。

“對啊，寫副字都不敢，二姑娘是怕輸還是怕丟人？”

一旁忽然有人出聲，紀初苓看去，原來是文楚敏。也就是文伯伯的兒。

文凜與文楚敏雖是兄妹，可兩人子相差一天一地。文楚敏脾氣話也直，此時口中說著激人的話，眉頭挑起，眼裡有尋釁之意，一副瞧好戲的模樣。

紀初苓淡然看一眼，知什麼心思，不想理會……

但被兩人這麼一鬧，所有視線都聚在這了。眼下似乎也就跟謝縈坐著未。

可謝縈不參與也無人敢去管。卻不，因為寧氏已過來了。

甯氏回來見兒與謝縈在一，臉就已經有些不太好了。兒過上兩年也得到說親的時候，同侯府這位大小姐混在一塊可不。

也不是說謝縈不好，侯府畢竟于兒也有恩，而且之前見過的那個謝兒郎也氣質矜貴的。只是姑娘家舞槍弄棒的，總是不適合。

寧氏當即言明要也去參與。就算拔不到頭籌，也不能這麼被大房丫頭公然落了面子去。

太子妃也道姑娘們都一併玩玩，都別推卻了。

兩人都這麼說了，紀初苓無法，只得起過去挑了張空的桌案。

文楚敏挨著紀初苓挑了一張。

紀雲棠此時看了文楚敏一眼，小臉就繃了起來。把這個人給忘了。文楚敏是得文大學士親自教習的，顯然是最大的對手。

姑娘們都落坐好了，便有侍從上來，將公子們現場作的詩文隨機分給了各位。

姑娘們接過就開始書寫了。紀雲棠拿過詩看了眼，又去瞥了瞥文楚敏與紀初苓，才吸口氣，筆尖點墨開始書字。

紀初苓本就不想比，結果拿過手裡的詩文一看，眼角了，就更下不去筆了。

也不知道這是哪家公子作的詩，文句不太通也就罷了，還酸得要人命。見大家都開始了，也去落筆，然後寫了一行，被這酸詩激了冷。

覺得自己運氣太好，大概是拿到了場上最糟的一首。最終邊嫌棄邊草草幾筆下去算是了結了。

文楚敏在一旁提筆，心思卻都掛在紀初苓上，見眨眼就完了，不住斜了視線過去看。

在瞧見紀初苓的字蛇飛鳥舞狂野到不行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也沒了心思，在紙下劃了一道將筆擱了。

真真看不慣！

這場比試，像紀初苓文楚敏這般的自然早早就結束了，但那些認真書寫的貴們，寫完還是花了一定的時間。

最後姑娘們這邊選了首詩出來，不消一會，送去公子們那邊的字也定下了。

紀雲棠的書法早就小有名氣，最後被選中大家也不意外。倒是在比試前更期待些的文楚敏，因為手抖劃毀了紙張，也就沒送去參評了。

至於選出的詩是甯方軼所作的，眾人就更不意外了。

紀雲棠歡喜得臉都紅撲撲的，沖紀初苓得意地仰起下。賈氏更是被好的夫人們連連誇讚，笑得合不攏。

寧氏本也沒對兒作多指，倒未多說什麼。

而在無人注意的一方樹影下，吳氏眼瞼下烏青團，眼神如鉤子釘在紀初苓上，暗暗朝某的人招了下手。

因為結束時時候也不早了，暑氣有些上來，太子妃吩咐下去備宴後，眾人也都移去了涼亭或者室歇息。

比試完後，謝縈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而紀初苓嫌室待著悶，便同寧氏說了聲，自個出去走走氣。

沿著那片假山一路到頭，便是一條景怡人的徑道。左右被樹影藤罩遮蔽，十分涼爽。

可還沒走多遠，竟撞見了文楚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