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楓與林合子送出來,瞧著兩人走遠,合子若有所思,“這兩個人真是親戚?看著倒不像。”
修楓還以為表妹猜出公主份,好奇地:“此話怎講?”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似乎特別好。”
子果然多想,他沒多尋思,哦了聲。
夜幕降臨,蘇澤蘭與茜雪要趕在宵之前回承香殿,公主疲力盡,騎在馬上快睡著,一下下直點頭。
他沒辦法,只得把迷迷糊糊的扶下來,摟到懷里同騎一匹馬,把緋櫻牽在手里,慢慢往回走,對方順勢就靠在肩頭,索放心打盹。
秋天夜晚,涼風習習,路上行人漸漸稀,昏黃燈灑在寬整大道上,喧囂的世間瞬間安靜下來,他怕睡得不舒服,已將帷帽取下,睫像一層細簾子似地,時不時蹭著脖頸上的皮,惹得他心口。
前面的道路越來越黑,拐角的燈轉個才能瞧見,眼前忽明忽暗,馬蹄聲嗒嗒,他摟著,好像航行在大海里,起起伏伏。
懷里很溫暖,淺淺香氣散在鼻尖,人生忽地就有了彩,瞧兩邊慢慢黑暗的街景,真的像個旁觀者一樣,哪怕天空猛地落下驚雷,都覺得無所謂。
他的人生已經全在口,生之所,只有小殿下了。
從何時開始如此在乎,沒準在雪蘭湖的那一夜就開始,每一次小殿下的出現,總像帶著似地,以前總聽說有人生來明,他真覺得是瘋話,可是見到十七公主后,一切就都順理章。
暖每天升起,總要猝不及防地照下來,擋也擋不住,一下子就溢滿了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僭越,開始不過是貪那一點點,后來卻生出獨養驕的心思,幾次都忍不住說出口,若不是怕小殿下被嚇跑,哪會沉默這麼久。
不遠能看到高聳云的丹門,偌大宮殿近在眼前,燈火輝煌,一下子晃了雙眼,他舍不得把醒,就像不忍心把對方送宮里,皇帝的心思已經太明顯,讓他到威脅。
不放心小殿下,他要把帶出宮,憑自己的能力顯然不夠,朝臣再翻云覆雨也很難涉足后宮,唯有太后。
蘇澤蘭停在丹門外,輕輕替小殿下理了理頭發,對方靠在他懷里睡得甜,一路恍恍惚惚,耳邊的馬蹄聲時有時無,偶爾也聽到行人說話,但躲在他懷里,幸福地當一切都不存在。
本以為路會很長,不想瞇一覺就到,早知道就該醒著,可是清醒的話就沒辦法賴到供奉懷里,眼睛,嘟起,“小叔父,侄是不是該下來了!”
蘇澤蘭的鼻子,“是啊,小侄。”
他的肩膀結實又舒服,干干凈凈,淡淡的海棠香縈繞,茜雪抬起頭,磨蹭著不想下去,趁沒睡醒又躺了會兒,像只小貓在耍賴。
蘇澤蘭也不催,慢悠悠地問:“小殿下,你想不想在外面開府。”
公主出嫁后可以在外開府,這是又讓自己招駙馬,騰地坐直子,“你——又要把我給出去!”
力道太大,震得下的馬兒跳,蘇澤蘭連忙拉住韁繩,單手摟,“又冤枉臣,哪有說這樣的話,不招駙馬也可以在外開府啊。”
愣了愣,雖然沒有先例,但好像也沒人止過,自己也太莽撞了,耳朵在對方口,聽他不平穩的心跳,快得很。
這是被自己氣得嘛。
吐舌頭,低聲道:“如果單獨開府的話,也可以考慮。”
蘇澤蘭穩好馬,對方又躲到懷里,纖纖素手就放在自己腰上,高高發髻到邊,他開口,溫熱呼吸飄過,能瞧見上面的花兒微微抖,心不住漾。
作者有話說:
周末了,晚上還有一章。
第70章 蓮下漁舟(六)
宵時間已到, 他剛好把小殿下送回承香殿,承諾對方寒時再出去玩,總算哄得開心。
買了一大堆書畫, 最后全部拿回興慶殿, 自從崔彥秀離開,皇帝在為崇文館尋新先生,這段時間小殿下盡玩了,他真希做點功課,省得到時候熬夜。
回去讓矅竺把東西放好, 自己洗完躺床榻上, 聽窗外下起雨,一層秋雨一層涼,了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踏實,總覺得懷里缺點什麼, 缺了溫的小殿下,他愈發瘋了,泥足深陷,回不了頭。
又磨蹭會兒, 干脆坐起來,披走到院子里, 瞧屋檐下落的水滴,漫無目的跺步,最后坐在廊下,閉眼聽雨。
瞇了一會兒, 冷不防到腳邊有茸茸的東西, 笑了笑, 估計是只貓兒,睜眼果然看到玉奴趴在邊上,潔白上沾一層薄雨,瞪著碧藍眼睛看過來。
“真是不聽話的小東西。”
上說著,心里卻高興,玉奴最近越來越喜歡往興慶殿跑,讓他到與小殿下的距離又更近些,手抱起來,進屋用帕子玉奴上的雨水,想到過幾日搬出去,再也見不到這只小貓,不免十分憾。
“今夜還是和我睡吧,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他摟著玉奴,綿綿得也有點小殿下的影子,聽小貓呼嚕嚕聲,終于睡了次踏實覺。
夢里有一樹樹的花開,白玉蘭凋了,桂花又開,桂花過后還有海棠,各花瓣飛舞,落了滿懷。
有人輕輕:“小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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