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段殊竹這個角很重要，所以多寫點。

公主與蘇供奉，小別勝新婚一下啊！

供奉總在邊，公主也長不大~哈哈。

第75章 蓮下漁舟（十一）

寒清晨, 水珠凝結在梧桐葉上，滾落下一層秋霜，窗外霧氣繚繞, 冷得人渾打。

大軍在一片白霧中出發, 浩浩，一會兒便不見蹤影，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整個長安又恢復寧靜。

茜雪并沒有去送行，怕自己哭得太傷心, 惹來萬眾矚目, 到時更給蘇供奉添麻煩，但依舊大早上起床，呆呆坐在窗邊的榻上發呆，瞧暖淡淡驅散迷霧，想著大軍行進到哪里。

杏琳端來花糕, 花茶，勾頭道：“今天是公主生辰，陛下本來說要大辦，但有大軍出征, 所以才免了那些繁瑣，晚上再來瞧殿下。”

茜雪嗯了聲, 不言語，心思完全不在，沒有盛會更好，最煩那些場面上的事, 扭頭問：“秋起來沒, 讓多睡會兒吧, 不著急。”

“殿下放心，今日的活都我們來干，不讓手，公主也要高興點，奴婢聽人家說支越是個小國，仗肯定很快就能打完。”遞過來塊花糕，看對方咬了口，接著說：“還請殿下快點更，咱們去給太后請安，要在德懿殿吃長壽面。”

茜雪點頭，本來想在屋里窩一天，但閑著越發胡思想，還不如到跑著散心。

洗漱更，略施黛，心不在焉地往太后宮里去，路上遇到蘇雪盼的侍靈兒，笑說貴妃過會兒來給公主送賀禮，沒走幾步又瞧見兮雅，也念叨著皇后吃完午飯就來瞧殿下。

茜雪說好，尋思宮里有那麼多人，今天肯定哄哄，還不如往年舉辦生日宴，一下子全見了，這會兒一個接一個，更累。

轉小聲吩咐杏琳去備車馬，今日無論如何不能在宮里待著，找個地方躲清閑。

吃長壽面的時候就給太后說好，想安安靜靜過個生日，今天要由著兒。

太后滿心都是希早點搬出去，催了下何時收拾東西，也就不再多話。

十七公主誰也不想見，回去立刻換服，帶杏琳出宮，車子搖搖晃晃在長安剛蘇醒的街道上，馬蹄踩著滿是水的地面，發出悶悶聲響。

聽著失了神，輕輕揭開紗幔，迎面吹來潤空氣，打在臉上黏黏膩膩，街面陸續有行人來往，細聲碎語傳到耳中，整個城市在蘇醒之中，炊煙裊裊，人間煙火。

杏琳邊上問：“公主，咱們出城嗎？”

茜雪瞧著路邊烏瓦上的青苔，猶豫會兒，道：“去西坊。”

不愿意見宮里的人，外面只能想起剛認識的林合子，準備去瞧瞧。

茜雪來的時候，合子也才剛起床，正一副副地往店里擺畫，看見對方滿臉吃驚：“大冷的天，這麼早，雪兒怎麼來了？”

笑嘻嘻，獨自走進來，手幫對方拿畫，“我沒事，過來看看姐姐，就是不知道打擾不打擾！”

“哪里的話，我也是幫忙而已。”怕對方聽不懂，特地放慢語速：“你既然來了，剛好懶，咱們一會兒去外面吃東西，西坊最近新開的小食鋪子可好了，都是西域那邊的東西。”

林合子容貌清秀，眼皮又白又細，整個臉就像工筆畫似地，眼睛也不大，也不紅，連眉都是淡淡得描上去一樣，可有種說不出的，瞧著舒服。

“好啊，只是妹妹我沒銀子，今日全靠姐姐。”頑皮地說，看到有人進來選畫，輕輕放下帷帽， “妹妹我胃口可好啦，別把姐姐吃窮。”

合子數了數眼前的畫，一邊笑道：“我才不怕呢，不行就去找你的小叔父，蘇供奉還能賴賬不。”

茜雪如今聽到這個名字就傷心，立刻不吭聲，像個霜打的茄子般沒神，合子聰明，發覺緒不對，給老板說句出去吃飯，拉著對方往外走。

西坊剛開市，街面上前前后后沒幾個人，秋高氣爽，空氣極好。

林合子纖細的像條小魚兒，領著茜雪繞來繞去，來到一家門面嶄新的食鋪，走進去要了兩份畢蘿糕，一盤核桃籽，熱乎乎與對方吃起來。

茜雪幾乎沒試過外面的東西，嘗起來新鮮，眉目逐漸舒展，合子才試探地問：“雪兒妹妹今日看起來有心事，不嫌棄姐姐的話，說出來聽聽。”

對方嘆口氣，“合子姐姐，你知道陛下發兵攻打支越過國吧，我——小叔父也去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傷心，刀劍無，任是誰都會發愁，放下碗筷，溫道：“妹妹別急，出兵的事我也知道，支越國不大，咱們絕對不會吃敗仗，再說蘇供奉是翰林院的文，肯定沒事。”

所有人都說沒事，可在乎之人放不下，茜雪點頭，又聽對方特意提高聲音，為了帶，顯出朝氣蓬來，“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報。”

“好人有好報——”竟被這句逗得出笑容，“我家小叔父最喜歡說的是好人不償命，禍害千年，他可不想做什麼好人！”

林合子也笑出來，“蘇供奉還真有意思。”

“對呀，怪話特別多，還經常說什麼上去一團火，下來一把灰，完全聽不懂。”

“喲！這話我可明白。”合子興地眼神發，“上去一團火，下來一把火，說的是人啊，當富貴，繁花似錦，下來了就無人搭理，像灰塵一樣，是我們本地話，原來蘇供奉與我同鄉啊，雪兒你長在長安，所以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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