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對方不愿意，也一定讓他說是為了自己而來，即使騙一下也行啊，高興。

蘇供奉那個人巧舌如簧，慣會花言巧語，撒個謊哄自己開心，應該不難吧。

想著想著便笑了，沉夢鄉，這幾天發生太多變故，皇弟讓沒來由得膽戰心驚，還好有他，蘇供奉從來都沒變過，不會做讓自己害怕之事。

風雨飄搖之中，幸而還能抓住一點點，一點點的。

接下來的日子，茜雪都乖乖待在烏巷，只派秋到宮里轉悠，打探軍，急切地想知道邊境戰事，開始還能收到對方報平安的信，可惜沒幾天便杳無音訊，尤其是在大軍與支越正面鋒之后，就連朝廷也得不到戰報。

前方軍況不明，所有人都張起來，據說陛下已有怒，朝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十七公主著急也沒辦法，只能帶著杏琳天天去寺廟燒香拜佛，期盼一切順遂，能夠平平安安。

繞道也去大將軍府，看花夫人有沒有小道消息，對方只搖頭，勸不要過于憂慮，前方打仗本就瞬息萬變，不可能有點風吹草便上報朝廷。

次次失而歸，但又忍不住去，總比一個人在屋里胡思想得好，有時候與花夫人隨便說幾句話，見見冷瑤，心里便莫名安穩許多。

有意思的是從來沒遇見過段殊竹，樞院主使貪悠閑，自從金陵居后就不上朝，花將軍又不在，也不知忙什麼，好奇地問段夫人，對方嘆口氣，“我哪里知道，總之就是不著家，有時候一連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早就習慣了，反正等這次打完仗，我們就回金陵。”

迫不及待的語氣讓冷瑤會心一笑，段夫人果然心安靜，不適合熙熙攘攘的朝堂。

越來越喜歡，薄輕施，穿著素到極致的月白襦，可惜一雙杏仁眼顧盼生輝，違背了主人本來低調的心思，藏不住的麗人，而不自知，實在招人喜歡，開始有點理解蘇供奉為何會留對方，自己瞧著也想親近。

“夫人，我——”言又止，想問一下過去的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猶猶豫豫，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金陵好玩嗎！蘇供奉還說有機會帶我也看看他的家鄉。”

冷瑤一邊揭開鴛鴦香爐，一邊用香箸撥里面的香片，笑嘻嘻，“他啊，只能算半個金陵人吧，不過其實我也不是金陵人，倒是段哥哥——哦，我們家主使是名副其實的金陵人。”

臉上帶著親昵的笑，說到段哥哥三個字時，滿眼盡是意，茜雪愣了愣，一直以為對方是被迫嫁給段殊竹，由于婚后得到寵，才趨于應付，可如今看得清楚，人家對夫君分明真意切。

倒有點糊涂了，段殊竹可是個宦啊，無論如何也比不過蘇供奉吧，莫非段夫人年輕時慕的就是段殊竹！

而且他們那會兒不是兄妹嗎，就算沒有緣，到底以兄妹份長大，親如何能轉變人。

十七公主滿腦子冒問號，眸子里全是疑，明眼人都看得見，冷瑤放好香爐，聞了下杏花靄的香氣，回頭笑道：“公主是不是有話要問，不要見外，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屋一片靜謐，只有杏花的香氣四溢，帶著春意在深秋蔓延，讓人心神安寧，不知不覺就拉進二人的距離。

公主本來也不是個扭子，索開門見山，“段夫人，說句冒犯的話，我并不是想窺探夫人私下生活，只是十分興趣蘇供奉的過去，我那會兒雖然小，可也記得夫人與供奉訂過親，后來怎麼又嫁給段主使，還一直以為——你們是兄妹吶！”

小殿下坦誠得可，冷瑤也不是個喜歡咬文嚼字與對方周旋之人，聲道：“公主說得沒錯，我與澤蘭確實訂過親，但那是個差錯的誤會，他與我之間只有故人之，與男歡沒半點關系。至于段哥哥嘛，牽扯到兩家前塵往事，一時說不清楚，但我從小就把他當做最親昵之人，后來得知兩人并無緣，很自然就轉變，沒多大的曲折。”

茜雪呆呆地哦了聲，顯然還不明白親如何能變意，好比自己的親弟弟檀兒，即便有一天發現兩人毫無緣，也不可能會與對方產生別的愫。

畢竟從小長大啊，哪里來的其他想法，不過這是沒影的事，犯不著費神。

倒是聽段夫人講與蘇供奉沒有任何別的意，讓心里噗噗跳，忍不住又問：“此話當真，我得意思是——覺得蘇供奉對夫人特別在意，不像夫人認為的那樣……差錯吧！”

冷瑤笑出聲，前有段哥哥不依不饒，如今又出現個小公主疑神疑鬼，總是懷疑自己與澤蘭的關系，其實他們不過是從小長大，能稱作知己吧，本不是外人想的那個樣子。

“公主可不要冤枉澤蘭，他那個人沒什麼朋友，我算一個，畢竟小時候在一起長過，我以前在九華山流云觀修道，澤蘭就在山下的書坊做工，你也知道，我們那會兒年紀小，都沒有家人，所以相互依賴過一頓日子。”

神認真，絕對不是謊話，茜雪不得不信，但這只是段夫人的說法，還不能表明供奉的心意。

垂眸不語，瑩潤臉頰映在秋里，若三月桃花，冷瑤瞧了眼，若有所思地問：“公主的真好，這麼冷的天也能艷若桃李。”

茜雪回過神，“哦，這是蘇供奉做的迎蝶，涂上對皮特別好，夫人喜歡，我也給夫人拿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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