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綿綿的，聲如溫玉：“我能走了嗎？”

時屹長舒口氣，被滿足後聲音都慵懶許多：“鬱歡，這不是懲罰，別老弄的像我強迫你似的。”

側頭看他，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模樣說不出的，但眼中全是疏離：“難道不是嗎，你有未婚妻，為什麽還要跟我做這種事？”

時屹的笑容一點點淡去，略微挑眉：“你不想要？”

“不想。”

“那你想不想鬱江野活命？”

蛇打七寸，時屹就這麽死死抓著鬱歡弱點，真的啞口無言，一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

腦子裏又想起阮頌年的話，對兩人現在的關係無比厭惡，一時間沒了顧忌，低聲問：“能告訴我打算什麽時候結束？等你結婚變時懷遠那樣？然後生下個不能見人的私生子？”

時屹臉略變，上那點愜意的勁漸漸消退。

鬱歡倔強的盯著他：“你這樣，不是和時懷遠一樣嗎？”

時屹下繃，就這麽和鬱歡對視。

奇怪，明明剛才兩人還相親，做著最親的事，鬱歡溫的一團在自己臂膀，溫度都還在，鎖骨上還有自己留下的痕跡。

但為什麽，此刻的鬱歡會如此陌生疏離。

不該是這樣的，是自己唯一的人，就該隨自己掌控。

他聲音沁著涼意，又帶著滿滿的威脅：“鬱歡，你知道我耐不好。”

鬱歡沒有說話，能覺到的熱流緩緩湧，魚消散，理智也逐漸回來。

“有些話一次就夠了，再有第二次。”他後半截沒說，結跟著了，冷冽淡漠的氣質顯無疑。

鬱歡隻能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下去吧，記得吃藥。”

吃藥吃藥，他隻顧著自己，從不會考慮鬱歡，這破爛不堪，留著還有什麽用。

鬱歡踉蹌著下了車，冷風一吹像是沉到海底，渾冰涼，月稀疏，映襯著昏暗的月，影斑駁，慘淡如霜。

時屹直接發了車子，開出去一段似乎是想起來什麽，拉下車窗說：“鬱江野最近狀態不好，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他沒死，我就帶你去看一眼。”

鬱歡臉瞬間變了，直接愣在原地，這就是時屹的懲罰，也是自己挑釁他的教訓。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渾冰涼，吃飯都沒了胃口。

爸爸況不好，隨時可能會去世。

時屹誠心不讓自己好過，誰讓自己說那些話激怒他。

鬱歡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悶的不過氣來。

怎麽辦，爸爸怎麽辦，好想去看看爸爸，可療養院私太好了，沒有允許絕對進不去。

周五的時候鬱歡沒忍住給時屹打了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時屹想了會才說時間不確定，可能又得多留幾天。

鬱歡心裏著急的很，又惦念父親的，可時屹本不在意，連安都沒有就掛斷了電話。

擔心歸擔心，生活還得繼續。

周末很快到了，鬱歡提前和周景念約好地點，先去了商場等著。

沒一會周景念就抱著杯茶過來了，把沒開封的茶遞給鬱歡：“喏，無糖的，我心吧。”

“心心，走吧，你不是要吃肯德基嗎。我請你。”

周景念突然不了：“又不想吃了，咱們去吃火鍋吧，我請客。”

“有老師在怎麽能讓你請客，走吧，想吃什麽吃什麽。”

兩人一起進了火鍋店。

鬱歡喜歡吃辣，但因為材管理很出來吃重油的東西，這次陪著學生，加上心不好便想放縱一番，直接點了重辣的鍋底。

鬱歡正在點菜時周景念說了聲：“老師你先點，我去個廁所啊。”

看也沒看點了點頭：“好，快去快回呀。”

點完菜收起菜單，一抬頭看到對麵站著一臉驚訝的周景辭，手裏還拎著錢包，

鬱歡沒回過神來，愣愣的問：“你也來這裏吃飯嗎？”

周景辭搖搖頭。

“那你是找景念嗎，去廁所裏一會就回來了。”

“也不是。”

鬱歡這下搞不明白了：“那你是？”

周景辭一手扶額，長歎聲氣：“咱們中了景念的計了。”

時屹兩人出差結束提前一天回了京都，本來下午有場慶功宴，機票定的也是明天的，但時屹非要改簽，陸湛便也跟著回來了。

兩人了一上午，一出機場就進了離得最近的商場。

陸湛看著眾多的餐館直上愁：“吃什麽啊，這麽多店，看的眼都花了。”

時屹低頭看著手機心不在焉的說：“都行。”

“那去吃日料啊，這邊有個不錯的日料店。”

“走吧。”

兩人朝著二樓走，路過火鍋店時屹側頭看了一眼，腳步頓時停住：“慢，吃火鍋吧。”

陸湛這會早的前後背了，心心念念的去找日料店，聽到時屹的聲音氣不打一來：“剛問你的時候怎麽不說，一上午沒吃飯，上來吃的這麽油膩，頂得住嗎？”

時屹還是盯著玻璃牆看：“今天就在這吃，改天請你吃日料。”

時屹的脾氣陸湛還是清楚的，何況白蹭頓日料誰不願意，倒也沒再堅持：“那走吧，快死了。”

火鍋店裏鬱歡看著麵前翻滾的腦花吞口唾沫，最終沒忍住拿勺子撈到碗裏，饞這口太久了。

但礙於對麵坐著個不悉的人，鬱歡吃的很矜持，邊吃心裏邊罵周景念。

這小姑娘太狡猾了，說好的兩人一起吃，結果拿吃飯沒錢付款的由頭騙來周景辭，自己找理由跑了，剩下兩人麵麵相覷。

還好時屹現在不在京都，不然自己非得掉層皮不可。

等周一上課一定得好好教訓一頓。

周景辭自然了解自家妹妹，但怎麽也沒想到算盤打的這麽清楚，都算計到親哥頭上了。

別的也就算了，偏偏是吃火鍋。

兩人都不知道周景念的念頭，這會躲在四樓遊戲機正玩的起勁，經過長期觀察，發現鬱歡溫順善良，長得還好看，是做嫂子的不二人選。

周景辭似乎也有這個意思，不然從Y市回來後就心不在焉的，還總打探鬱歡的事。

周景念不傻，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但自家哥哥慢熱扭，沒等他開口人早被搶了，隻能親自上手了。

為什麽是火鍋，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心都封閉著，不會輕易敞開心扉，尤其是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含蓄，哪怎樣才能拉近彼此距離呢，火鍋是不二選擇。

熱氣騰騰，酣暢淋漓，不大的鍋底裏泛著紅油，騰騰的冒著熱氣，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食材口水混在一起，非得吃的滿頭大汗才過癮。

多曖昧，這是吃牛排日料比不上的。

周景辭看出鬱歡的不自在，自己也撈了一筷子吃的起勁，邊吃邊誇：“這家火鍋店不錯，就是有咳咳...有點辣。”

鬱歡想給他倒水，結果看來看去桌子上隻有自己喝過的茶，別的水都沒有，正想服務員拿水，結果周景辭直接拿了茶喝。

連喝好幾口才緩過來，周景辭原本清的皮都有些紅，但他還是很溫和：“不是有點辣，是非常辣。”

鬱歡眉眼一彎：“你吃不了辣嗎，不如換鴛鴦鍋呀。”

“不用，挑戰下自我。”

幾句閑話之後兩人距離拉進不，鬱歡也沒那麽拘謹了，被周景辭逗的笑容久久不散。

這邊氣氛多歡快包間裏的氣氛就有多怪異。

火鍋已經沸騰，陸湛撈著吃，一邊跟聊這次出差培訓的事。

時屹醫高明，雖然才29歲，但在京都已經小有名氣，所以經常出差研討，流學習。

“這次去培訓好多醫生給我要你的微信，下次上掛個牌，加微信十塊，肯定能掙不錢。”

陸湛有誇張的分在，他也稱得上一句優秀，手機裏的魚沒一百也有八十，在Y市和鬱歡剛建立起來的那點覺早煙消雲散了。

時屹沒說話，也沒下手夾菜，甚至心思都沒在陸湛上，眼睛過玻璃牆直直的看著不遠的鬱歡。

今天穿的是黑束腰大，姿纖細拔，烏發挽丸子頭，出潔飽滿的額頭，又畫了個淡妝，桃花玉麵，隻是在那一坐就有種曖昧繾綣的氛圍。

或許是火鍋太辣，紅的厲害，似乎是被誰吻過。

時屹拿起旁邊的手機，劃到鬱歡的詞條，發了消息過去：“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