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屹將杯子放回原位，話音裏帶著諷刺：“自己都這樣了還心別人。”

鬱歡的子溫順很多，不像昨天那樣渾帶刺了，或許是因為生死關走一圈清醒許多，又或許明白了自己無論如何是抗爭不了時屹的，索作罷。

斂眉看著包粽子的右：“那不是別人，時屹，那是我爸爸。”

時屹作一頓，倒也沒再嘲諷：“沒事，又老樣子了。”

鬱江野的狀態也就這樣了，都植人了還能壞到哪裏去，那天的話隻是為了刺激鬱歡，其實什麽事都沒有。

“以後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見我爸爸了？””

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著落寞悲傷，時屹不舒心，心裏莫名的有些別扭：“是，忤逆我就該想到後果。”

“知道了，”鬱歡眼裏所剩不多的也跟著熄下來了：“那你說話算數嗎？”

他明知故問：“什麽？”

“我跳下去你就不會再強迫我，這是你說的。”

時屹眉梢一揚，話裏有幾分促狹：“問來問去都不關心自己是嗎？口口聲聲說要堅持跳舞，卻拿當兒戲，用跳樓來威脅我，看來你也沒這麽熱舞蹈。”

鬱歡心裏空落落的，當時的確沒想那麽多，生理的害怕戰勝了理智，隻想趕快逃走。

弱弱的反駁：“那是你我的。”

時屹結滾了一下，要不是看實在可憐，早忍不住發火了，真的太大膽了，居然敢跳樓。

他明明給了選擇，是寧可跳樓都不肯來自己懷裏，這下了傷還說是自己的。

但躺在泊中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時屹怕了，也漸漸明白，鬱歡與他不再是贖罪，而是了邊必不可的一部分。

鬱歡哪裏知道他矛盾的心理，就是單純覺得委屈，要不是他像個惡魔一樣追不舍，怎麽會跳樓。

嚐試，結果疼的嘶牙咧：“我呢？”

“那不在那呢。”

吊在半空，白白胖胖的跟個蘿卜一樣。

“我還能站起來嗎？”

時屹不說話了。

鬱歡頓時慌了，支起子想去，結果半路被時屹握住手腕又拉了回來：“幹什麽。”

“你讓我。”

時屹環著溫熱的手，表凝重：“還什麽，都這樣了。”

聲音微微發：“以後還能跳舞嗎？”

“還想著跳舞，下床都費勁。”

鬱歡的臉瞬間白了，這代價太大了，後半生得靠椅了？太不劃算了，腦子裏七八糟的轉了一遍，想死的心都有了，鬱家算是徹底完了。

時屹看小臉白了又紅，知道是害怕了，繃著臉說：“你不行了，舞也跳不了，留在我邊也沒什麽意思了。”

鬱歡一愣，時屹這是看自己癱瘓了想結束關係啊，慌的爭取：“沒了臉還在啊，你接不了嗎？”

時屹略帶嫌棄的看眼的，搖了搖頭：“是。”

鬱歡垂著臉，可憐，怎麽都沒想到時屹會來這一出，下不了床就沒法工作，更沒辦法給鬱江野付醫藥費。

“那怎麽辦，我出去乞討嗎？”

時屹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可行，好歹你還有張漂亮臉蛋，我給你聯係地方，就醫院門口怎麽樣？”

歎聲氣，看著愣了很久，悵然若失：“我陪了你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沒了你一點都不心疼，還趕我出去，怎麽著都該給個分手費吧？”

時屹有點驚訝，眉梢跟著一揚：“你想從我手裏要錢？”

“反正你家大業大的。”何況自己跳樓還是被他的。

時屹蹙眉考慮了一下，指節挲著細膩的腕骨：“的確，你辛苦了，可你知道鬱江野這三年花了我多錢嗎？”

鬱歡神一頓，私人療養院每日基礎支出得一千，加上專業護工和醫療怎麽著也得一千，三年算下來得三百來萬，還拋去搶救的費用。

還是別算了，別要不到錢還得賠錢。

鬱歡苦著臉斟酌詞匯，腦子裏盤算怎麽說更好聽：“你不是要我留在你邊贖罪嗎？這麽快就結束了？”

“都沒了留在我這是白浪費錢，去要飯吧，這才是正兒八經的贖罪。”

這話說的太絕了，鬱歡心裏生氣，癱瘓在床還不如死了，時屹這沒心肝的東西還趁人之危。

“好啊，時醫生你還真是無，我現在就去跟曝你，有未婚妻還包養婦，我要把你幹的好事全告訴阮頌年，看你在醫院裏怎麽混！”

說的豪壯誌，隻是話音一落肚子就沒骨氣的跟著響了，將近一天沒吃東西，又和時屹拉扯這麽久，還真是了。

有點尷尬，從時屹掌心出手了小腹：“分手的事等會再說吧，我……我了。”

時屹在後墊了枕頭，神是極顯的溫和：“想吃什麽。”

“想喝粥，鮮甜的海鮮粥。”

時屹點頭，轉準備去買，腳步剛抬起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頭看著，像是被春風輕過的湖水，漣漪乍起：“鬱歡，下次別拿威脅我了。”

“那你呢？還會強迫我嗎？”

時屹的手了盈的發頂，聲音有些疲累：“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眉目含，顯出幾分心疼，明明危險至極卻又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鬱歡沒見過這樣的他，一對視心跳跟著加快：“好，我也答應你，再也不跳樓了。”

也跳不了了，剩下的這條不答應。

時屹出了病房，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了下來，看著走廊勁頭投過來的長長歎聲氣，心頭那繃的弦終於鬆下來，有驚無險。

這會買菜再做來不及了，隻能買現的，他開車出了醫院，累勁跟著湧上來。

一整夜沒睡覺，鬱歡暈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還找來醫院骨科副教授來給複位治療。

好在隻是普通骨折，休養好了還能繼續跳舞，但不能讓鬱歡這麽早高興，得好好嚇嚇，二樓說跳就跳，真的讓人氣得牙。

時屹買了要的海鮮粥，又去藥房拿了維生素和藥，到病房還沒進門就聽到陸湛的說話聲。

語氣關切又溫和：“小可憐，怎麽這麽不小心，好好的包的跟蘿卜一樣。”

時屹隔著窗戶掃了一眼，阮頌年正調整輸管，陸湛也圍在病床前，表誇張的給鬱歡胳膊上藥，裏還念叨：“這才幾天不見，怎麽把自己搞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