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餘家老宅出來時還早，對於年輕人而言，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邵為鬧著要找地方繼續喝酒。

最後去了rebron酒吧，周應麟給大家單獨開了個包間，別人都在舞池裏蹦迪，他們躲在樓上喝酒看電影。

邵為想選個恐怖片嚇他們，結果把自己嚇得嗷嗷直。

故事講的是：

主一行人駕駛遊艇出海遊玩，不久後在海上遭遇海難，遊艇被風暴打翻，眾人落海中，幾經掙紮後大家爬著遊艇殘骸上艱難求生。

就在他們無計可施時，一艘巨大的遊緩緩駛來。

餘燼靠在沈宴笙肩膀上看得津津有味，這部電影有些年頭了，但一直沒看過，配著其中的腥場麵喝了一口威士忌。

主拖著，推開船艙大門，準備掩蓋自己殺人的事。

結果畫麵一轉。

同一人的在船艙外堆積山，們睜大眼睛，幹涸在臉上，那些呈現出不同的腐爛程度，昭示著這件事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

主重複回，最終永劫不複。

“知道我做了噩夢之後會怎麽做嗎？我會閉上眼睛，想些好的事，例如和你在一起。”

“它會崩潰為一點，然後再度膨脹，這樣周而複始。當宇宙再度膨脹後，所有的一切都會重演。你所犯過的錯誤全會重演，一次又一次，永遠回。”

“所有人都死了，船才會來。”

……

影片不算十分腥，恐怖之在於重複循環的無力，每當觀眾以為劇有了新進展時，都會新的線索證明，這仍舊是循環中的一個環節而已。

杜若喝了口酒壯膽，小鳥依人般挽著餘燼的胳膊，“臥槽，這主也太狠了，連自己都殺！”

“是我看錯了。”

周應麟跟聞漁兩個人還好，沒像邵為一樣丟人的出聲，隻是將空調往上調了幾度，然後默默坐的更近了一些，否則總覺背後涼嗖嗖的。

本來說是喝酒，電影看到一半他們就喝不下去了，隻有沈宴笙跟餘燼還有心品酒。

邵為幾次想將屏幕關上，大不了認個慫嘛。

可餘燼對這部電影很興趣。

沈宴笙一個眼神看過來，他就不敢關了，隻能舍命陪著一起看，最後悄咪咪捂上眼睛，從手指中瞄屏幕。

一部電影放完，桌上酒還剩大半。

邵為發現這兩口子麵不改，甚至還有心吃水果，是有點子變態在上的，難怪能湊一對兒，一般人還真跟他們過不到一起。

周應麟借口煙，拽了沈宴笙一起，實則是帶他走進自己辦公室裏。

“你看看。”他拿出一疊資料，“薑清慈的事我已經查清了，是薑世昌的私生，年後才被認回薑家，以前養的不怎麽好，回來後鬧出過不笑話。”

“可非但不在意嘲笑，還頂著力，在社圈子裏紮，很快做到讓人挑不出病的程度。”

“不知道怎麽找上淩彥，但這件事很好理解，淩彥跟謝阿姨婚後多年無子，遇上個不求名分，還給他生了個兒子的人，自然是不介意養在外麵的。”

沈宴笙輕嘲：“一次就中？那能生的。”

不僅能生，而且會懷。

可淩彥要是這麽有本事，怎麽可能婚後那麽多年都沒孩子，謝瑩能生淩瀾，說明是沒問題的，那問題八出現在淩彥上。

周應麟問：“你覺得淩明宇不是淩彥的脈？”

“但你也知道，淩彥這個人很謹慎，他不可能將別人的種認回淩家，還為此把薑清慈扶正，肯定在孩子生下來時做過親子鑒定。”

那又怎樣？

些手腳就是了。

薑清慈能在淩瀾的親子鑒定報告上做手腳，肯定也有辦法讓淩彥認下淩明宇，不得不說這人心狠手辣，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任何人。

周應麟繼續說：“不過這些事年代久遠，不比現在查人方便，到北城之前的事就不好查了。”

“薑清慈口風很嚴，從來不提這個。”

薑清慈，餘至音，餘燼……

零散的幾條線索在大腦中排列，沈宴笙始終找不到合適的邏輯，將這三個人聯係在一起，像是有一層朦朧的薄紗擋著，讓他看不清背後藏著什麽。

一定還有缺失的地方，但他不知該從何下手。

沈宴笙第一次覺自己想象力貧乏。

回家路上。

沈宴笙問餘燼，“你什麽時候出發去涉川，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去幾天而已，沒什麽可帶的。”

“那住的地方呢？”

餘燼回答：“也訂好了，我跟劇組一起住山裏的民宿，聽說那邊信號不好，估計不會經常跟你聯係。”

“你自己在家裏待著，記得幫我喂蛇。”

“嗯。”沈宴笙笑眼溫，意有所指的說，“除了這些意外，阿燼沒什麽待我的話嗎？”

“要是舍不得我，我就陪你一起過去。”

餘燼說：“不用。”

“很快就回來了，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

當晚餘燼失眠了，躺在床上睡不著覺。

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腦子裏糟糟的，沒有以前那麽清晰，多年以來的心願終於能實現了，應該迫不及待才對，此時卻生出一點兒不舍。

這不應該。

對淩家人的任何一點兒仁慈，都是對母親跟弟弟的背叛，不配得到幸福，更不配沉浸在安穩生活裏。

餘燼起，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滿心雜念的畫著圖稿。

時鍾靜靜走著。

回收站多出好幾張廢稿。

涉川地形險峻，他們取景的盤山公路，被角度詭異的s彎串聯在一起，哪怕是再練的司機，遇上這種地形都會提心吊膽。

為了安全著想，賀星回從一眾替裏，找了有專業賽車資格的兩個。

餘燼停下筆，屏幕上赫然勾勒出一張俯視圖，盤山公路蜿蜒在崇山峻嶺間，一側挨著懸崖峭壁。

一旦出現意外，大羅神仙都來不及救。

將淩蓁蓁到絕地，就是在賭夠不夠膽大，如果想一勞永逸的話，絕對找不出來比涉川更好的時機。

第二天餘燼收到消息。

賀星回說原本定好的檢修站臨時有變，是要往後推遲幾天，還是另外找一組車輛檢修人員？

餘燼立刻明白。

這一局，又賭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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