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像是沒聽見的話一樣，只是看著警察局門口，在等孟千城，只有孟千城出現在眼前，才安心。

那樣的眼。

落在周霖眼里，便十分的刺眼，甚至是他無端生出無數的憤怒來。

如今，還頂著他妻子的名頭呢，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見另一個男人，是真沒把他放在眼里。

幽冷的眸子一凝，周霖上前抓住程知微的手，“還杵在這里干什麼，難道還要我請你走嗎？”

要留在這里等孟千城，他偏不讓如意。

程知微不說話，只是抬頭看著他，那目太平太靜，波瀾不驚，只潤的睫和紅了的眼眶泄著此時的緒。

周霖勾了勾，嗓音低沉涼薄，他緩緩湊近程知微，近到他的呼吸和的纏到一起，程知微可以聞到他上清冽的煙草味，“你看，程知微，再鬧，你還不是得乖乖的聽話。”

惡意的低語，像是鈍了的刀，一刀一刀的磨著程知微的神經。

只是，預想中的憤怒沒有到來，程知微還是毫無波瀾的看著他。

“你……”周霖痛恨這種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樣。

可他們之間的糾纏那麼深，又怎麼能是陌生人。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手指間忽然一片潤。

與此同時，徐珍珍驚呼出聲，“流了。”

周霖一怔，隨即低頭看去，眼的便是滴滴答答落下的滴。

滿手的紅。

他下意識的松手，眼神震，下一秒，又攥住程知微的手腕，強的把的手掌翻過來，滲著的傷口便毫無預兆的撞他的眼里。

剛剛，周霖抓住程知微的手時候，手指剛好迫到了的

傷口上，本就只輕微結痂的傷口頓時流如注。

這麼多的，可見得有多疼。

可不掙扎不說話，跟個不到疼痛的木頭一樣承著，周霖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也或許，他滿腔心思只在怎麼折磨程知微，因此并未注意到程知微的異常。

此時發現了，便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一樣。

只微微一低頭，就看到程知微的子上也滲著幾抹紅，程知微今天穿的子是淺灰，洇開的跡浸了子，便格外的明顯。

恍神間，周霖才發現程知微臉白的像紙，滿是狼狽。

心臟重重的一跳。

連開口忽然都變得困難起來。

“知微，你怎麼了？”徐珍珍的驚呼聲和擔憂聲恰到好的響起，化解了越來越沉默的氣氛，著椅上前，“這麼嚴重的傷，你還跑來這里，你不疼的嗎？”

“當然不疼啊，畢竟孟千城被關起來了，得趕來救人。”白珠珠故意大聲的道。

和徐珍珍不愧是姐妹，彼此一開口，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你一言我一語，描述著程知微有多看重孟千城，或者說，是有多喜歡孟千城，連自己傷都來不及理就趕來救人。

周霖眼底的愧疚驀然消散，凌厲的雙眸變得冰冷無，他盯著子上一團一團的跡，心差到了極點。

傷這

樣，還趕來救孟千城，然后的等在這里……

無名火在里竄，灼燒著周霖的理智。

“阿霖，還是趕送知微去醫院吧，耽擱久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而且孩子上留疤總是不好的。”徐珍珍的嗓音滿是關切，甚至是臉上的表都那麼的真誠。

周霖煩躁的皺眉，想說活該，可話到了邊，對上黑白分明的眼眸，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咬牙，呵斥旁邊的司機，“還不滾去把車開過來。”

司機惶恐的跑去開車。

車子過來，周霖拽住程知微的手腕，“上車。”

作兇惡，卻也小心的避開了手掌上的傷口。

程知微神呆滯，安安靜靜的上了車。

周霖回頭去看徐珍珍。

徐珍珍搶在他前面開口道“不用管我，阿霖，快送知微去醫院吧，別耽誤時間，傷口要。”

溫大方，善解人意。

周霖點頭，叮囑道“章書會送你，到家了給我發信息。”

“知道了，快去吧。”徐珍珍笑著催促。

車子離開。

白珠珠惱恨的瞪了眼徐珍珍，“你是不是傻啊，還讓霖哥送程知微那個賤人去醫院，這個時候就該努力讓霖哥討厭程知微，離婚最好。”

很看不起徐珍珍這般瞻前顧后的格。

徐珍珍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白珠珠，你再不聽話給我惹麻煩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回老家。”

白

珍珍很恨的咬，“你敢。”

犀利的目猛的落在臉上，徐珍珍冷笑，“這次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在程知微面前炫耀，程知微就算是懷疑舉報信和我們有關，阿霖也不會在意，只會覺得程知微是故意攀咬我，定然更討厭程知微，可現在阿霖對程知微有了愧疚，都是你這個蠢貨，毀了我一盤好棋。”

白珠珠很不服氣，“以你和霖哥的關系，只要你開口，他保證和程知微離婚，不知道你做這些算計干什麼，沒用還浪費時間。”

徐珍珍的手握拳頭，放在膝蓋上，神冰冷，為什麼要這般算計，當然是因為三年來那痛苦萬分的治療，都是拜程知微所賜。

程知微憑什麼說離婚就離婚，又憑什麼一點痛苦都沒沾染上呢。

“程知微那個賤人，居然還使上苦計了。”白珠珠憤憤不平，又低頭看徐珍珍的，不屑的撇，要論使用苦計，一百個程知微也比不上一個徐珍珍，可徐珍珍是個沒用的，就眼睜睜的看著周霖帶程知微離開。

程知微蜷在座椅上，額頭抵著窗戶，閉著眼睛跟睡著了一樣。

周霖知道沒睡著，大約是接不了自己的失敗，因此不想睜開眼睛。

他端坐在另一邊，狀態良好，和狼狽到毫無生氣的程知微，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車子到了醫院。

周霖下車，等了一會兒沒靜，才看向車里，程知微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沒。

“程知微，下車。”周霖不耐煩的催促。

程知微了一，眼睛緩慢迷茫的睜開，像是忽然從噩夢里掙出來了，慢吞吞的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