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何事？”

沈璃定睛一看，一名小兵正驚惶不定的著，四周一張，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營帳里的床榻上，渾疼得像要散開一樣，不用看沈璃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必定被包得像個粽子。而腦海里紛沓而至的回憶讓哪還躺得住。

“扶我起來。”

小兵擺手：“王爺不可，那個……那個說了，不能的。”

定是羅嗦的軍醫代的一些七八糟的忌諱，沈璃心頭不屑但卻也沒有繼續人，接著問道：“此一役戰亡人數可有統計？可有超度亡魂？墨方將軍呢，傷勢如何？”小兵被這一連串問題問得呆住，撒丫子便往外面跑：“我這就去將軍來！”

沈璃氣得捶床：“我又不吃你！嘶……痛痛……”

“呵。”

一聲輕笑不知從何傳來，沈璃一驚，卻沒有見到帳有人，眉頭一蹙，正揚聲詢問，忽見營簾一掀，墨方也是一繃帶踏了進來，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沈璃旁邊，但見沈璃睜著眼，他長舒一口氣，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王上……可好？”

沈璃一愣，笑道：“墨方這話當問問自己。”沈璃著他這一狼狽，又覺到自己滿疼痛，忽而笑道：“恍然記起前些日子我還在與魔君爭吵過，說那天外天的行止君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封印了幾頭畜生，還要勞得我魔界為他看守封印。現在想來，這話說得當真該死。墟天淵中這般妖說也得以千數記，將他們全部封印起來，確實是對三界有恩啊！”

沈璃尚未慨完，便見墨方扔了拐杖，倏地屈膝跪下，拼著掙開傷口的危險，俯首道：“致使王上此重傷，墨方該死。”

沈璃一怔，默了半晌，聲一冷道：“照你這樣的說法推算而來，本王當是萬死不足以彌補過錯了。那些在戰場上戰死的兄弟，皆是因為我沒有將他們保護得好，連命也讓他們丟了。”

“自然不能怪王上！”墨方抬頭，“能斬此妖皆是王上的功勞，怎還可責怪……”

沈璃一聲嘆息，聲音和下來：“所以，起來吧。也沒人可以責怪你。”

墨方眼眶微熱，咬牙，額頭在地上輕輕一磕，卻久久未曾抬起頭來：“王上不明……是墨方不能原諒自己。”清醒之時，得知沈璃重傷昏迷，慌奔來，見一是，氣息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他……墨方聲音極小，

“因為傷的是你，所以，我才不能原諒自己。”

恍然間聽到這麼一句話，沈璃倒一口冷氣，愣愣的盯著墨方：“墨方你……你不會……”

“王上已在墨方心里，住了許久了。”

自殺敵得到第一個榮譽以來，幾乎沒有向普通魔界子一樣穿著打扮過，以前看見別的子心里尚會有所，但自打穿了一次繡被群臣以驚駭的眼神打量過之后，沈璃便再也沒過那些人的東西。是以今日被人表白竟比看見厲鬼還要愕然：“……你莫不是，毒腦髓，整個人不好了吧？”

“墨方很清醒。”像是要把心剖開給沈璃看看一樣，墨方直言道，“墨方喜歡王上，我喜歡沈璃。”

沈璃一口氣憋在腔里，險些吐出不來，但見墨方一直頜首未起，沈璃眉目微沉，肅容道：“不行。”墨方抬頭看，但見沈璃正道：“這件事不行。我要你肅清，把這些念頭連拔起。這是軍令。”

墨方又默默的頜首磕頭：“得令。”

帳正是一片靜默之際，帳外忽然傳來一聲尚北將軍慌的呼喊：“啊……行止神君，現在別進去……”

“為何？”說這話時一只修長的手指挑起門簾，門簾拉大，沈璃定睛一看，逆之中，白人影正扭過頭和背后的人說話，曳地長袍在灰撲撲的魔界顯得過于累贅，但正是這份累贅，讓來者更多了魔界之人不會有的清高之氣。

“這個、這個……”尚北將軍過隙看見了營帳里跪著的墨方與躺在床上的沈璃，他無奈一嘆，“算了，沒事。”

行止君緩步踏進營帳，沈璃呆呆的著他，腦海里驀地闖進昏迷之前看見的那道白影，以為是的幻覺，原來竟是真的是“行云”。

“你……”

尚北忙進來將墨方從地上扶起，抓著他的手才覺到他手心全是冷汗，一片冰涼。尚北心里一聲輕嘆，轉而對沈璃道：“王爺，這是天外天的行止神君，特來加固墟天淵封印的。”

“行止……神君？”沈璃掙扎著要坐起，行止上前一步輕輕摁住的肩頭，“傷口會裂開。”

“你有沒有去過人界？”沈璃問，“你認不認識行云？”

行止給沈璃拉好被子，聲冷淡：“不認識。”他將沈璃的手腕從被窩里拿出，輕輕扣住的脈搏，半晌后道，“氣息平穩了許多。”

沈璃靜靜的著他，四目相接，行止淺笑道：“早聞碧蒼王驍勇善戰，而今一見，這一英氣確實令人佩服。只是再好的底子也經不起王爺如此折騰，還請王爺為了魔界，保重。”

一番客套話說得如此聽。沈璃一眨眼，收斂了眸中緒，神沉靜下來：“有勞神君。”

他不是行云。

他的五比行云多了幾分凌厲，材也比行云高一些，這一骨的清冷也是行云所不曾有過的。行云子寡淡，但對人對事皆有分寸禮節，而這人，憑他不請而的行為來看，必定是常年橫行霸道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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