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場景沈璃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下冷了臉上前兩步,一腳踹在拂容君屁上:“裝什麼,起來,又在禍害人!”
拂容君挨了一腳,轉過頭剛想發脾氣,但見來人是沈璃,心里的惱怒瞬間變了驚嘆:“壯士!恢復得可真快。”見行止也慢慢走過來,拂容君一聲清咳,站起來,沖圍觀的人擺了擺手:“別看了別看了,都回自己的地方呆著去。”
人群四散而走,卻有一人靜靜立著沒有。景惜一看見施蘿,表僵了一瞬,默默的垂下腦袋,景言見這個反映,便也向施蘿那方看去,但見施蘿一臉蒼白的在那方立著,景言一怔,臉上的憤怒稍稍一收,有些不自然的握了拳頭。
行止緩步踏來,淺淺一笑:“拂容君這場戲散得可真早,行止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看到呢。”
拂容君一撇:“行止神君昨日下了趕人的命令,拂容自是不敢耽擱半分的。這便打算回天界了。”
“想走?”聽出拂容君言下之意,景言心底的怒火又被起,他忽然拔劍出鞘,直向拂容君扎去,景惜急得不管不顧的往拂容君跟前一擋,厲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劍尖在景惜口前一轉,在空中劃出了極一道弧度,被景言大力的扔到了一邊,金屬撞擊地面的清脆聲音挑景惜與施蘿的神經,景惜愕然的看著一向冷靜克制的景言,他仿似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般,瞪著,怒道:“與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一起徹夜未歸!你道我是要做什麼!”
景惜一愣,呆了半晌才道:“仙君只是帶著我去看了一晚上星星……”
景言臉鐵青,沈璃瞥向一旁的拂容君,目帶懷疑:“當真?”拂容君比劃出手指立誓一般道:“自然當真。”他轉而瞟了景言一眼,“小惜師兄這麼大火氣,莫不是找了一宿找不到人,醋意蝕骨,忍不住了吧。”
景惜眼眸微微一亮,目帶期冀的向景言,景言眸底的深了一瞬,轉而瞥了施蘿一眼,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景惜眸中的便在期待之中慢慢黯淡了下去,突然很想開口問,他說在意施蘿姑娘是有原因的,那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正是場面靜默之時,行止突然|進話來:“這眉來眼去的一場戲看得我好生頭暈。與子相太過勞累,公子可有興趣與行止走走?”聞言,眾人愕然的向行止,行止一笑,“別誤會,只是想走走而已。”
廟外荒樹林中一人沒有,因為瘴氣初退,天上連飛鳥也沒有一只,在寂靜的林間走了一會兒,離寺廟漸漸遠了,沉默了一路的行止才道:“景言公子師從道門,可有習得一星半點的法?”
景言一默:“說來慚愧,我自跟從師父,但卻沒有學會半點道法,師父說我天分不在此,所以只教了我一些武功。”
行止沉默的走了兩步:“我有一教于景言公子。此法可驅除人中瘴毒,不知景言公子可有興趣?”
景言一愣:“自是想學……可是我……”
“你若想學,那便一定能會。”行止頓住腳步,手臂輕抬,在景言腦門上輕輕一,華沒他的額頭,只見景言眼中倏地一空,那道華在他周一游,隨即消失于無形。
景言眼底閃過一道亮,待眸中再次有神時,他的瞳孔已變了銀灰,添了幾分令人肅然起敬的冷然。
行止角的弧度輕淺,但卻是極為舒暢的微笑:“清夜,好久不見。”
“吾友行止。”景言一聲喟嘆,聲調卻與他方才大有不同,“我本以為,我們再無相見之日。”
“若不是兩世皆遇見你,我亦是不知,這便是你的轉世。”行止搖頭,“天道之力,便是我以神之份活至現在,也無法窺其萬一。能找到你,全屬緣分了。”
‘景言’苦笑:“以前不知,所以輕狂,而今世世天道所累,方知不論你我,皆是塵埃一粟,再是強大,不過是天賜福分,它說要收回,誰也沒有反抗的余地。”他一嘆,“吾友行止,此時你喚醒我的神格,非天道所授,不可為之啊。”
“我不會做多余的事,不過通通你的經脈,讓今世的你得以習消除瘴氣的法。”行止一默,“也開開天眼,讓你看看你生生世世尋找的人今生到底投做了誰,別又了歧途,錯許姻緣。”
‘景言’一愣,笑道:“你倒是,比從前管閑事了一些。對神明來說,這可不是好事。”
行止笑了笑:“另外,還有一事問你。苻生此人,你可還記得?”
‘景言’略一沉:“有幾分印象,為睿王之時,早年被太子謀害過,而后聽說那計謀便是苻生此人獻的。后來你也參與過睿王與太子的皇位之爭,應當知曉苻生那人在其中起了多關鍵的作用,我猶記得是將他死了。”
“這一世你可有覺得誰與那人相像?”
“這……”他琢磨了半晌,“確有一人,此生景言乃是孤兒一名,父母皆在時遭難,景言過了兩年被□的日子,后來在一名的幫助下逃出生天,遇上了景惜的父母,而那名卻沒了下落。細想下來,害景言父母之人,的確與苻生有幾分相似。”
行止靜默,微冷的目中不知沉淀了什麼緒,待他回過神來,‘景言’眼眸中的銀卻在漸漸消散,聽得他道:“你的神力約莫只能堅持到這里了。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吾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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