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眼中的赤紅慢慢褪去，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這個懷抱，的責任和他的責任都迫著兩人應該漸行漸遠，但是……愿上天仁慈，原諒這一刻的無法掙和不管不顧。

就讓……做完這一場夢。

放松，任由行止抱著，在這一片空無的漆黑當中，仿似要融進他的……

睜開眼，有些刺眼，沈璃看見一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他只手撐著腦袋正沉沉的睡著，寬大的白袍拖曳一地，青玉簪松松的挽著幾縷青，披散下來的發遮了一半的臉頰，逆之中，他得不像話。

有哪個……漁夫……能長得如此慘絕人寰的好看……

沈璃心緒一，一時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表，而長久的呆怔之后，竟默不作聲的咧笑了出來：

行止啊行止，我還真的又被你撿到了啊，上天當真不仁，竟許咱倆如此孽緣！

四肢的玄鐵已被盡數取出，傷后裹著白的布條，不是人間的布料，看樣子，這布料當是從他上撕下來的。四肢傷口皆有涼涼的覺，是已經被他治療過了。

沈璃轉過頭，閉上眼，不再看行止，怎麼會不知道行止在想什麼，他篤定，若是沈璃知道照顧的人是自己以后，必定會立即要求離開。就像那天打開他的手那般決絕。

他們都那麼清楚對方上的責任，也都能猜到對方會做怎樣的選擇。

但是……

行止未曾想過，碧蒼王沈璃，并非無心之人，……也會弱，也會想要沉溺于溫暖。

沈璃不睜眼，全當自己現在沒看到這樣的行止，全當自己方才的夢還在繼續，全當上天仁慈，原諒了這一刻的放下責任，不管不顧。

能不能，在傷好之前，讓碧蒼王不再是碧蒼王，愿只做一個沈璃，被一個聲音沙啞沉默寡言的漁夫從沙灘上撿回了家，然后平平靜靜的過一段凡間日子。

58、第五十八章

沈璃聽著行止緩慢的踏著腳步去屋外燒水，估著他水快燒好時，沈璃忽而自言自語道：“今日倒是能視了，不想你一個漁夫，家倒是布置得好。”

白擺在門的一側一閃而過，那人影倏地往側邊躲去，沈璃聽到一陣丁零當啷的雜聲響，想是外面的人慌之中，打翻了盆又灑完了水，場面當是窘迫得。

沈璃等了好一會兒，外面也沒個聲響，但卻能想象到行止那副皺著眉頭，搖頭苦笑的模樣。

真是令人……倍舒暢。

沈璃側頭向里，彎了角，還沒樂夠，便有腳步踏了進來，轉過頭來，看見的卻是一布麻的黝黑青年，當真像是常年在海邊勞作的漁民一樣，沈璃眨了眨眼，聽他用這幾日聽慣了的沙啞聲音道：“姑娘眼睛好了？”

沈璃上下將他細細打量了一遍：“我這五，時好時壞，今日味覺嗅覺覺都壞了，但卻能說能聽能看，算是幸運的一日。”

青年眉頭微皺：“為何會如此？”

“緣由我也不大清楚。左右現在也無法，便先如此將就著吧。”沈璃盯著他的眼睛，道，“多謝公子將我四肢玄鐵取出，實在勞煩你了，沈璃本不該繼續叨擾，但我現今仍舊彈不得，恐怕還得托你照料幾日。”

他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隨即坐下來，拿了個茶杯準備喝茶，但仿似恍覺如今自己不該應得如此理所當然，他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琢磨了一會兒，清咳一聲道：“我每日要出海勞作，姑娘傷勢重，前幾日為照顧姑娘，我已耽擱了不時間，這后幾日可不能再耽擱了。”

沈璃微微了角：“我給你一筆花銷便是。”

“并非錢財的問題，而是逝水，你耽擱的，可是在下的生命啊。”沈璃頭一噎，心想自己就不該應承他的話，哪想現在已用沉默相對，行止還是厚無恥道，“不如這樣，先前姑娘應承了在下一個愿，然而萬事總要雙對的才好，你不如再應我一個愿如何？”

“你要什麼？”

“在下現在便是說了，姑娘也怕是做不到，便先留著吧。如此我也可以盡心幫你養傷。”

沈璃側頭看了他許久：“公子原是如此話多之人。”

“玄鐵未取之前，姑娘便像個多說半句話便能氣絕而死的人，我自是不敢多言。而如今……”他一頓，終是喝到了手中的茶，茶杯的杯沿掩蓋了他邊的弧度，“這不是為了誆姑娘答應我許愿麼。”

便是沈璃不答應，他也不會將扔出去，沈璃心里清明極了，但卻還是著他的側臉應道：“好，我承你雙愿。只要沈璃力所能及，便定助你達。”

他放下茶杯，邊的弧度還是往常一般，但只笑了一瞬，他稍稍轉過頭，背著沈璃的方向，抿了抿，改掉邊的笑，道：“我煮了魚羹，姑娘可要嘗嘗？”

沈璃點頭，雖然，對今天的來說，吃魚羹與喝白水都一樣沒有覺……

在這小屋里住了些時日，沈璃的四肢傷得太重，好得比往常慢許多，五也還是那樣沒有恢復，告訴自己不要急，但每每吃飯都要人喂的時候，便恨極了苻生，更重要的是……

“我要如廁……”沈璃聲音邦邦的說出這話。

其實這事他們已經干了很多次了，只是之前不知道行止是行止，沈璃只當是個普通漁民，回頭傷好，殺了他便是，但現在知道是行止，其一，傷好了也殺不了他。其二…………好歹也還是會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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