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臣眸子斂了斂。
“玩”這個字,讓他有點聽不下去。
袁定山終于看見他面有了變化,心松快了些,捉住肋便好辦了:“遇臣,和婧婧的婚約你拒了我理解,畢竟年輕,誰不想多玩幾個。婧婧也玩。可華勤不允許辦公室。你是中國區CEO,怎麼倒先明知故犯?”
“袁叔,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華勤止辦公室的規矩怎麼來的,袁家比我更清楚。”
梁遇臣站起,語氣寒涼,也近乎一錘定音,“您要再拿這事兒說話,那正好,咱們一道把當年我梁家倒臺的事兒算明白。看到底是誰在做幕后推手。”
袁定山心中一凜。
潘明遠也驚了一道。
梁遇臣扣好西裝扣,又將飯桌上所有人掃了一眼:“沒事兒就先走了。”
-
梁遇臣走出餐廳,又回所里理了點工作。
準備回公寓的時候,李宗然過來了。
梁遇臣見是他:“還不下班?”
“回來拿個文件,看你這兒燈亮著。”李宗然闔上門進來,“你那‘家宴’還順利?袁總沒說什麼吧?”
“袁定山想趁這次天星的事兒,讓潘明遠復原職。”
李宗然點頭,毫不意外:“你同意了?”
梁遇臣:“他們會直接走董事會流程。攔不住的。”
說著,他角微勾,一勢在必得的淡然與籌謀:“棋已經下這麼大了,送上門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李宗然拉開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小舒云去做ESG,你授意的?”
他搖頭:“是自己的想法。而且風口期確實快來了,早點準備也好。”
“風口期是快來了,可現在的華勤并不是好時機啊。”李宗然說,“袁定山和德威盯那麼。現在幾乎就是個活靶子……”
梁遇臣作頓了頓:“我會保。”
“遇臣,我問你一個問題。”李宗然直接開口,“萬一后面你只能在ESG和匯通之間選一個,你選哪個?”
良久的安靜。
燈下的梁遇臣下頜微繃,他翻過手上的文件,在最后一頁落筆簽字。
“我選能贏的那個。”
李宗然沉默片刻:“小舒云會生氣的吧?”
梁遇臣抬眸掃他一眼,卻沒接話。
可如果他輸,和他父親一樣徹底倒臺,怎麼辦。
那才是真正的無可挽回。
-
吃過飯,同事們玩到九點,陸續散場。
舒云收好他們送的禮,去Light的前臺結賬。
收銀小哥卻說:“您這邊已經結過了。”
舒云意外:“沒有呀,我沒有結過,只前幾天預訂了一下。”
“我這邊幫您看看。”收銀小哥彎腰去看電腦屏幕,不一會兒就說,“是梁總給您結了。梁總很早吩咐過,說您在Light的所有消費都劃在他名下,所以這個錢我們已經扣掉了。”
思緒微滯,良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多謝你了。”
“不謝。”
走出Light,舒云坐電梯去一樓。
一個人站在電梯里,腦子里有點兒空。
電梯鏡倒映出纖瘦的段,修長的脖頸、致的鎖骨、細白的雙,整個人踩在高跟鞋上更顯氣質。
舒云淡淡著這幕,有那麼一瞬,有點認不出自己。
走出大樓,夏日晚風吹過來,帶著白日還未消退的燥熱。
沿著街邊走了一段,知著這座自己上了四年學又工作了兩年的城市。
舒云不知自己是該回的出租房還是回梁遇臣的公寓。
但一想,中午換下的服還在他那兒,明天上班得繼續穿;還有包間被他換掉的事,也想問一下。
抓住這些點,不斷為自己要去他家尋找理由。
吐出口氣,攔了個車回他那兒。
梁遇臣到家的時候,舒云已經上床了,正盤著坐在床頭敲電腦。
他走過去,挨著床邊坐下。
他似乎有些疲憊,眼底的亮倒還尋常。
舒云敏銳地聞見一酒氣,他上一向都是好聞的清苦氣息,每次在飯局上繞一圈,味道便極其明顯。
“你喝酒了?”
“沒。”他說著,也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肩,“應該是飯局上帶下來的。”
“你嫌氣味不好聞,我先去洗個澡。”梁遇臣起,往浴室去了。
不過半小時,他重新出來,換上睡,整個人站在黃澄澄的燈下,顯得人深沉而俊朗。
舒云不在床上,著腳站在帽間的落地鏡前,只穿了件睡覺的上半吊帶和白三角,兩條明晃晃的,頭上戴著一個白藍的云朵一樣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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