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四閑苑門口的時候,便聽到了院子里小娘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熱熱鬧鬧的,一片歡喜。
這氣氛可比前院要好多了。
當然,若不是因為臨安侯與蕭氏杵在那里,眾人礙于這兩人都有些沉默,也不至于那樣相顧無言,沉默尷尬。
“哎呀,你這人討打是不是!”
“來啊來啊,打我啊打我啊!”
“哈哈哈!”
屋子里笑笑鬧鬧個不停,院子里候著的侍也一直笑著,三人踏院中,諸位侍見了,忙是斂起面上的笑容屈膝行禮。
那屋子里的笑鬧聲震得窗紙都嘩嘩響,院中有秋風吹過,掛在檐下的流蘇鈴鐺輕聲脆響,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淡淡的桂花香在院中彌漫。
“院中種了桂花啊。”
聶靜云點頭,有些慨道“是啊,六娘當初住這院子,便讓人種了一株桃樹一株石榴,一株桂花一株梅花,取四時之景,得四時之悠閑,故而稱四閑苑。”
“細想來,也有十年景了,這四棵樹木也長得大了。”
“十年樹材。”衛國公夫人也有些慨,“養個兒,剛剛長大就是被人家娶走了,那也是很不舍很心疼,就像是這種了十幾年的樹,被人直接挖走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娘家人看婿都不是很順眼的緣故了,我養了十幾年崽,好不容易養大了,你就把人帶走了,真的是豈有此理。
聶靜云聞言,臉上的表突然僵住。
“怎麼了?”衛國公夫人詢問。
聶靜云頗有些氣惱道“不瞞您說,我們家這個婿啊,不僅僅要將人娶走,還真想將這樹都給挖走,人娶走了,連樹都不放過,說什麼這樹陪了六娘多年,這日后換個地方繼續陪著。”
“他先前說這話的時候,可把我們家老太太都氣得使勁瞪他了。”
“哦?還有這事?”年夫人十分好奇,最喜歡聽這些小年輕的故事了,“那后來呢?你們家答應了嗎?這樹到底是挖還是不挖?”
衛國公夫人也看了過來,似乎也很想知道。
“當然不挖啊!”聶靜云無奈了,“這還是六娘說的,說以后兩個人一起種,總比以前一個人種的好,這才將人給勸住了。”
衛國公夫人和年夫人聞言當即就樂了。
年夫人贊道“這兩個人種的樹,確實比一個人種的好,日后天長地久的,夫妻恩,生兒育,枝繁葉茂。”
這話聽,衛國公夫人和聶靜云都笑了起來,心道不愧是長安城里人人都想請的全福夫人說出來的話,真會說話。
程家幾個姐妹得知了衛國公夫人過來的消息,便到了門口迎接,同時給這位國公夫人見禮。
衛國公夫人看著程家這幾個花容月貌的郎,慨道“你們家的郎,可真是個個生得好相貌,娶了你們的兒郎也是有福了。”
程家這幾個郎,若是論相貌,如今算是程姝最好,
程姝以前很瘦,皮也黃,形纖瘦,如今養了回來,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生得一張與蕭氏相似的鵝蛋臉,又白又好看,是大氣端莊的好相貌,人一看就覺得好。
程也,但與程姝不同,的生得更像程老夫人,臉比程姝稍稍圓潤一些,乎乎的,是可的相貌,再加上一雙圓溜溜的杏眼,更是憨麗。
衛國公夫人心中有些憾,以前總覺得臨安侯這對夫妻得很,也沒細看過他們家這兩個郎,如今看來也都是好的,雖然也有一些小缺點,但是人嘛,那里有十全十的,好好教一教就是了。
就像是程姝摳門、眼界不窄這事,在看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教個幾年,保管胎換骨。
若是多關注些,是不是家也能娶個兒媳回來了。
想到霍荀為了躲避親又跑回了北疆,衛國公夫人真的是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這臭小子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皮想挨鞭子。
謝瑯都親了,他自個還沒定下來,他好意思嗎?!
“國公夫人謬贊了。”三人規規矩矩地回禮,然后一行人便將衛國公夫人請進了寢室。
程這會兒畫好了妝容,鈴鏡正在給綰發,聽到有腳步聲,正想起,衛國公夫人便道“別了別了,你且坐著吧,今日你可是新娘子,這兒你最尊貴。”
程依言沒有起行禮,只是轉頭和說話“那便謝過國公夫人了,對了,路上可是順利?”
“順利順利,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景侯這會兒正在和你祖母說話呢,一會兒到了吉時,便去拜祭程家祖先,到了那會兒就該是出閣的時候了。”
世間男之姻緣,結兩姓之好,亦祭拜兩姓之祖先,由天地為證、祖先為證、婚書為婚盟,賓客為見證,正以夫妻之名,昭示世間。
三書六禮聘娶,拜天地、祭祖先,行結發之禮,這是正妻才有的尊榮。
故而但凡是有些骨氣的人家,不是萬不得已,都不會讓兒給人做妾,在世人看來,那是一種讓祖先蒙的行為。
那些什麼為了給人做妾的事,在世家貴之中是不可能發生的,若是誰敢,丟了家族祖先的面,那是寧愿把你打死都不會準許的。
家族養你長大,可以容許你追求幸福,卻不可能容許你自甘下賤,丟了家族的臉面,你就算是不親,養七個八個小白臉,也總比自甘下賤給人做妾好嘛。
當然,嫁皇族的算是例外況,像是妃嬪,或是皇族的側妃,也是有一些出不錯的貴的。
衛國公夫人看著程這張臉,也是很滿意,揶揄笑道“真真是人比花,貌若神仙,不說三郎了,便是我見了,那都是要走不道了。”
程臉微紅“哪哪有,都是我今日這打扮好看”
若是屋里的小娘子們誰夸好看,自然是厚著臉皮笑納了,說‘你真有眼’‘說得對啊’。
可面對衛國公夫人這長臉,非但沒那麼厚的臉皮,還莫名地覺得那些話有些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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