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宋昭禮這一生有什麼憾。
除了宋謙己的死,就是跟紀璇離婚的那段日子。
得知大房要對他下殺手的時候,他剛跟紀璇結婚不久。
好不容易抱得人歸,好不容易才擁有一個幸福的家。
他卻只能咬著牙親手毀掉。
或許在外人眼里覺得他這樣的行為著實有些可笑。
因為憑他的實力,護住一個紀璇,應該完全不在話下。
可他就是怕。
他怕的要死。
他怕的得輾轉難眠、寢食難安。
他怕紀璇會為下一個宋謙己。
這種覺就好比你小時候被狗咬了一口,留下了心理影面積,不管你之后多大,多有本事,你在看到狗的時候也還是會怕。
那種恐懼是刻進骨子里的。
不是隨著你長大,這種恐懼就會消失不見。
他假裝紙醉金迷,假裝燈紅酒綠,為的就是讓死心。
他不是沒想過,他好不容易求來的姑娘,在這次離婚后會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一別,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舍不得讓跟著他一起犯險。
萬一,如果真的有個萬一。
比把他凌遲更讓他難。
剛離婚的那段時間里,他其實去昆明看過紀璇兩次。
一如當初在大學時期那樣。
兩個畫面在腦海里重疊匯,某一刻,他在車里著煙也很后悔,后悔撥,后悔娶……
如果沒有,或許在跟蕭晉分手后會遇到一個很好的人。
結婚生子,婚姻穩定,幸福滿。
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那天,在回程的路上,宋昭禮神恍惚。
連有人跟蹤都沒發現。
在他反應過來時,跟蹤他的兩輛車已經近,他被進死角,避無可避……
砰的一聲巨響,他連人帶車全部被撞到了架橋草叢里。
趁著沒昏迷前,他強忍痛意撥通了聞琛的電話。
電話接通,宋昭禮虛弱無力開口,“聞二,我出事了。”
等到宋昭禮再次醒來,人在醫院里躺著,聞琛肅冷著一張臉坐在病床前。
“作死這件事,你做的可謂爐火純青。”
宋昭禮嗤笑,疼痛蔓延全,“是大房那邊的手?是于倩還是宋霆克?”
聞琛低垂著眼眸看他這幾乎是被拼湊組裝起來的,冷冷地一笑,“疼嗎?”
宋昭禮強忍痛意,“不疼。”
聞琛傾,“我拍你一把?”
宋昭禮聞言,臉驟變,“趁我病,要我命?”
聞琛戲謔,人再次靠回座椅里,“趁你病,要你命。”
說完,見宋昭禮繃著下頜不吭聲,翹起二郎,嗓音低沉開口,“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是宋霆克那邊的人做的。”
宋昭禮,“嗯。”
聞琛剔看他,“你說你這是又何必,明知道這段時間的人大房那邊會對你手,還放松警惕,離婚是你要離的,現在裝什麼深。”
宋昭禮全疼得不能,但還是的,自嘲說,“誰說我是裝深?老子特麼是真深。”
聞琛扎心,“有什麼用?紀璇知道嗎?”
宋昭禮,“……”
是啊,有什麼用?
紀璇知道嗎?
紀璇不知道。
即便他今天死在這里,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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