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目微冷。
萬哲疑,嫂子這稱呼,幾人都喊了七年了。
從黎甄大一開始追郁盛,他們知道郁盛對黎甄跟其他追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當時在郁盛面前就調侃黎甄是嫂子,郁盛從沒制止過。
這怎麼突然不讓了?
菜上桌,萬哲興道:“盛哥今天在臺上可太帥了,我好像回到大一時的開學典禮……”
“可不是,我還記得那天是嫂……”周文話音一轉,生生咽下去,“甄姐第一次給盛哥表白。”
郁盛看了一眼旁邊喝湯的黎甄,神平和幾分,眉眼有平日從未顯的溫。
“但說起來,那天不是我們第一次見甄姐,開學典禮前一天……”萬哲猛覺不對,立馬噤聲。
但周文卻接過話頭,“對,就開學前一天的新生學報道……”
萬哲慌忙用手肘了周文。
周文說得興起,本沒理他,“那天我們在學校后山,才是第一次見甄姐……”
“周文。”郁盛聲音驟冷。
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讓周文猛地反應過來,盛哥當初可是不準他們在黎甄面前提后山河邊的事的。
雖然他們從不知道原因。
這三年沒怎麼見面,周文一時忘記了這事不能提。
正在喝湯的黎甄作一頓,疑看他們,“你們倆那天也在后山?以前怎麼沒聽你們提過,我還以為只有郁盛在。”
黎甄問周文的事,他向來是知無不答。
周文比腦子快,口而出,“那天我們和盛哥都在一起啊……”
第81章 不是陳年舊事
“砰”一聲。
“周文!”劣質的瓷碗重重放在老舊的木桌上,郁盛霍然起,眸底沉冷如墨。
周文被嚇得渾一抖。
遭了,他怎麼口快一時說出口了。
萬哲低聲嘆氣,“飯都堵不住你的!”
氣氛陡然降到冰點,黎甄疑看著三人。
郁盛拉起黎甄,“走了。”
周文看著兩人的背影,懊惱地打了下自己的,“怎麼就這麼快呢!”
“你說,盛哥是為什麼要對那天的事絕口不提呢?”萬哲搞不懂。
-
郁盛將黎甄往他車旁拽。
黎甄手腕被扯得疼,一把甩開,“你又發什麼瘋!”
“我沒發瘋,該回公司了。”郁盛煩躁地蹙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黎甄沒上車,“砰”一聲將他車門關上,“那天的事為什麼不能提,你們三個在我面前打什麼啞謎?”
郁盛睨,“沒什麼,你別多想。”
“是因為那天我流傳出去他們所謂的照?所以你覺得恥?”黎甄除了這件事,想不到有什麼會讓三人諱莫如深。
“你覺得我會在意那些照片?”郁盛從沒把所謂的“照”放在心上過,眉心越發皺得厲害,著聲音又開口,“我只是覺得,那天后山的事,已是陳年舊事,不值一提的小事,我都已經忘了,周文也不該提起。”
黎甄一字字道,“那不是陳年舊事,也不是小事。”
黎甄話音剛落,一片木槿花瓣飄飄然落在肩頭。
側眸,將花瓣拿下放在手心。
并不是消散了,就會被人忘。
兩人離婚,可以忘記所有,卻唯獨不能忘記七年前的那一天。
黎甄現在都能清晰記起。
在河邊,見孩子跳下去,救與不救間猶豫著,河水太急,年男人一個人下去游一圈都難,更別提小小的一個,還要去救人上來,下去就是拿命在賭。
旁邊的人驚呼。
“這可怎麼辦,會游泳的下去救人啊。”
“不敢下去,下去就上不來了。”
“除非是親媽,否則誰為搏命下去。”
“那個孩沒媽的,是個孤兒,所以這麼偏激呢,原本以為那男人是真心對,以為有依靠了,結果……”
黎甄在這一瞬間做下決定。
把手機和包包往地上一扔,很中二地朝著旁邊的人甩下一句,“今天,我來當回媽!”
淋了十九年的雨,突然頭腦發熱想為別人撐一回傘。
“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將人送上岸邊,自己卻被沖走。
在河水里起起伏伏,已經力,呼吸間沒有氧氣,全是水進的腔和肺腑。
隨后,往下沉。
意識模糊間,知道自己今天或許活不下去了,卻一點都不怕。
短短一生從腦海里走馬觀花而過。
活得隨心肆意,夠本了。
終于可以去見媽媽,終于可以去有媽媽的地方,以后也是有媽媽疼的孩子了,真好。
可突然,一縷空氣強勢地破開積滿河水的肺腑。
是有人在水下渡氣給。
一下活了過來,僅憑下意識抱住眼前的人,貪婪搶奪他的氣息。
被帶出水面,被帶到河邊。
男人出腔和管里的積水。
缺氧的厲害,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原來這個世界上有和一樣勇敢的人,沒有媽媽,卻也有人舍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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