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更不用說,敗家的本事比他父母更上一層樓。
從小看大,三歲知老,謝老夫人心頭無比清楚謝家大房擔不起肩挑謝家的大任,將來能靠的還是二房。
可二房這般自暴自棄,難免不讓擔憂,尤其是自己的那三孫子,正紅的苗子,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掐斷。
孫媳婦說得對,與其讓他如此繼續下去,不如釜底薪,給他來個痛快。
他謝二爺當年怕自己的兒子當站隊,不顧死活把人帶回了城,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也不讓他投奔于靖王麾下。
如今他管不著了,兒子娶了媳婦。媳婦兒是個“敗家子”,傾家產買了一份九品職,把他兒子送上了途。
這樣的歪打正著,老夫人做夢都能笑醒,只要把他帶到那條路上,以三孫子的本事,不擔心他不了才。
但唯一對不住的人便是這位孫媳婦兒:“平白讓你背負個敗家的罵名,祖母心頭著實過意不去,你公爹是靠不住了,將來只盼著那小兔崽子能早日知事,待真相大白,必然會對你激在心。”
“祖母言重了,孫媳婦這名聲并非一日之有,還賴不到祖母頭上,且日子是給自己過的,我要那名頭有何用。”要是在意名頭,父親和哥哥豈能有今日的安穩。
只要有這個敗家子在,便沒有旁人前來打他們主意的份。
快亥時了,溫殊才回了院子,見西廂房的燈還亮著,想起說好的一道去白吃白喝,半途卻把他扔了下來,多有些過意不去。
再加上人逢喜事神爽,立在踏道下,扯嗓子同里面的人打了一聲招呼,“郎君還沒睡呢,你家娘子回來了,特向你稟報,早些歇息吧。”
謝邵翻了快一個時辰的書,聽到外面的靜,知道人回來了,正合上書頁,起吹燈。
聽到小娘子的嗓音,神一頓,細品那句“你家娘子”,簡直讓人臉紅心跳,輕嗤一聲,暗諷倒是不害臊了,角卻不控制地裂開,半天都沒合上,手里的書本一撂,讓閔章吹燈,自己躺去了床榻。
中午陪周鄺喝酒,晚上陪大舅子吃飯,再坐在燈下翻了半天的書等小娘子回來,瞌睡早就上頭了,一沾床便睡了過去。
翌日大公子何時出發,他并不知,穿洗漱完,閔章才稟報,“大公子已經走了。”
謝劭沒什麼反應。
閔章又道:“奴才找了人,已經在去揚州的路上,二爺很快便能收到消息。”
謝劭點頭,出門上值時看了一眼東屋廊下,見那盞比人高的荷花燈還擺在那,轉頭問閔章:“三不是要去給明娘子送燈嗎,怎麼還沒送過去?”
閔章:“……”這話他怎就不當著三的面說。
謝劭毫沒覺得哪兒不對,面不改,“讓三早些送過去,別放壞了。”
溫殊聽到閔章傳來的消息,面詫異,“我能去明家了?”
閔章點頭,主子能不要臉裝失憶,可他不能,只能替自己主子圓場道:“公子念著三與明娘子的深厚誼,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三親手把燈送到明娘子手上更穩妥。”
這話溫殊聽,當下夸了一句,“郎君果然沒有我想得那般小心眼兒。”轉便上祥云,抱著荷花燈去了明家。
明溫兩家相鄰,溫殊早就是明家的常客,見人來了,門房不需要進去通傳,倒是仰起脖子,好奇地看著馬車上綁著的荷花燈,正問,便聽祥云說:“我家娘子給明娘子做的燈。”
門房立馬招呼了幾個仆役,小心翼翼地把燈抬了進去。
明家二公子正從院子里出來,聽到外面靜聲,疑地問迎面走進來的仆役:“什麼事這麼熱鬧。”
仆役對他行了一禮,笑著道:“謝家三,給咱們大娘子送了一盞荷花燈。”
一聲‘謝家三’明二公子還沒反應過來,仆役見他面疑,又道:“溫家二娘子。”明二公子這才回過神。
因自家的同胞妹妹,同溫家的那位二娘子打小就穿同一條子,因此自己也早就相識。
說是從小看著長大也不為過。
腦子里立馬閃過一張明艷的面孔,明兒公子頓了頓,到底還是迎了出去。
燈籠已經抬了進來,溫殊跟在仆役的后,仔細地盯著,“小心臺階……別著了荷葉……”
燈盞擋住了視線,聽前面抬燈的仆役喚了一聲,“二公子”,才偏頭去瞧,明二公子恰好讓開了路,側退到一邊,察覺到視線,轉過頭,便與小娘子探過來的目了個正著。
兩人均一愣,明二公子忙別開視線,先同招呼道:“二娘子來了。”
一個二娘子,一個二公子,曾經明婉說兩人天生一對,都是二,多好啊,雙對。
因溫殊同明婉好,兩家又是鄰里,明家的幾位公子,從小便相識,明婉不得嫁進明家,給當嫂子,日在面前提起家中幾位兄長,問看上了誰,去替自己牽線。
后來大公子親,三公子也許了親,只留下一個親哥二公子,明婉一時著急,拉著找上了二公子,直接問他:“兄長,你有喜歡的人嗎,沒有的話,你覺得縞仙怎麼樣?”
兩人因明婉這話,愕然看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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