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抱得更了,邊哭邊嚷著,“我不走了,你別讓我一個人走,我要跟著郎君,就算死,我也認了。”
一日的束手無措,溫殊早就后悔了。
從小就沒有承苦難的本事,從昨夜到今夜,對方的生死全系在了一個上,卻莫能助,那等子滅頂的絕,不想再去承一回,太子的人來就來吧,還不如給一個痛快呢。
“嗚嗚嗚……”小娘子嚎啕大哭,全然沒了白日里的冷靜和端莊。
后的魏允舉著手中火把,適才小娘子求上門來時的冷靜和勇氣還歷歷在目,如今再瞧,落差太大,一時之間看愣了神。
藏于石頭后的裴卿和閔章也早走了出來,無比驚嘆小娘子的伉儷深,人都走了,竟然跑了回來。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靖王是不是也回來了,抬頭一看,突然見到了一張陌生面孔,目中瞬間出防備。
靖王離開時邊并沒帶人,且跟前公子的穿打扮,也不像是靖王的人,裴卿出聲問:“請問閣下是?”
魏允拱手,客氣地報了家名:“某乃京都魏家的孫子輩,家中排行為首,單名一個允字。”
陡然聽到小娘子之外的陌生嗓音,水潭里的郎君這才回過神,終于抬起了頭。
魏允的目也恰好落在他上,額首沖他一笑,“想必這位便是謝家三公子了。”雖說不太好打擾,但不得不出聲提醒,“此地不宜久留,各位公子,先上去再說。”
一把山火把林子燒得烏黑,又下了一場暴雨,太子的人馬在谷底搜了這半天,就快把上頭夷為平地,到都是踩出的稀泥腳印。
上去的路不好走,三人上又有傷,相互攙扶,花了大半個時辰,才爬到了最初的山路上。
裴元丘的人馬徹底地撤走了,原地只余下了幾堆火星,馬車倒在地上,狼藉還在,地上躺著的那些人卻都被拖走了。
包括王府死去的幾名侍衛。
三人去懸崖時,王府的侍衛并沒有跟上,以死為他們拖延了逃命的時辰。
雨水一沖刷,跡浸進土壤,道路染紅了一大片,活生生的人,陪著幾人走了這一路,談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如今說消失就消失。
幾人目沉痛,誰也沒有說話,卻一刻都不敢停留。
山下太子的人在搜城,只能繼續往林子深走。
避開了那段路后,一行人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實在走不了,到了一有水的山腰方才停下歇息。
昨夜三人被追兵上懸崖,上都備好了鐵鉤,跳下去的瞬間拋出鐵鉤,及時掛在了崖臂和樹干上,再艱難地攀上山崖,找到一石藏。
山火燒起來的那陣,幾人差點沒被濃煙熏死,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老爺及時下了一場雷雨,火勢沒燒起來,軍府的人卻不死心,圍著山谷搜了一天一夜,遲遲不退,幾人被困在石里彈不得,腳磨破了皮,最后又跌下山崖摔了那麼一跤,這會上到底都是傷,行走在死亡邊緣行,又沒進半點食,又累又,個個面早已蒼白。
魏允上山時,都準備好了,讓小廝把包袱拿出來。
謝劭靠著樹干坐下后,盡管臉不好,神卻極好,目盯著小娘子從對面的公子手里接過了包袱,笑著道了謝,轉又朝著自己匆匆走來。
路上自己已經聽說了,這一日一夜所歷的驚險,也知道了跟前這位魏公子是誰。
“同郎君分別后,我一直放心不下,后面在山腰上又見到了濃煙,知道郎君是被困住了,便求王爺把我放下馬背,本打算照王爺的吩咐,下山后出城去找暗樁的人前來救郎君,誰知太子把城門也關了,出不去,我只能折回來,走投無路之時,郎君猜我遇上誰了?竟然是顧姨娘的表姐,所以說這人平日里要多做善事,要關頭才能救自己一命,顧姨娘的表姐夫替我找到了魏公子,要不是魏公子,恐怕我同郎君當真要在天上相遇了……”
知道他要問,繼續道:“郎君還記得魏公子嗎?”見他面疑,又自己答道:“上回我同郎君說過的,來城討糧的魏督監,今日在山下突然撞上,城門出不去,我沒了辦法,記得當初他來城時,品行不錯,這才上門去討要了恩,果然沒看錯,魏公子聽完二話不說,便出手相助,可見郎君的那些銀錢并沒有打水漂,不僅得了職,還給自己買了一道救命符……”
小娘子許是熬過了苦難,終于松懈了下來,話語也輕松,他卻聽得心驚跳,暗道這小娘子當真是不怕死,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識和勇氣。
隨后一陣后怕,背心都生了涼,一路上握住小娘子的手,不敢去想要是走錯一步,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如今坐下來后,一雙眼睛也沒離開過。
看著從魏公子那拿著包袱回來,蹲在自己前,從里取出了一塊餅遞給了他,“郎君了一天一夜了,先吃點東西。”
不僅是他,從昨晚到現在溫殊也是滴米未進,遞給他后,自己也拿出一塊餅咬了幾口,混著壺里的水囫圇吞下,空的胃腹總算好了一些。
一塊餅下肚,回頭還見郎君著手里的餅,目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遲遲不,疑地問道:“怎麼了?郎君是吃不慣嗎,餅是有些干,但能救命,郎君將就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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