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家還有老祖宗,自己岳丈一家也在,他不能坐視不管,既然小娘子喜歡東都,就讓先待在這兒。
心中盤算還沒說出來,靖王先道:“太子如今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這時候就不用你前去送人頭,好好留在東都吧。”神緩了緩,又道:“放心,你父親和你母親已回了城,若是他周世子連這一關都不過去,往后恐怕也沒本事自保。”
謝劭一愣。
這二老可總算想起自己還有個家了。
謝劭走后,溫殊便帶著閔章出了客棧。
起來的晚,還沒用早食,見閔章要去買包子,溫殊及時阻攔,“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東都,咱還是換個味道吧,去尋尋有沒有旁的好吃的。”
這一尋,便尋到了東都幾大酒樓之一的覓仙樓前。
三層高的樓閣依水而立,樓前三座拱形石橋皆可通向大樓,朱門戴瓦,雕甍繡檻,幽幽酒香混著小曲兒從里飄來,不覺讓人神往,里頭到底是何等的人間仙境。
再想起城的白樓和醉香樓,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無法相比。
溫殊立在拱橋之上,目越瞧越癡。
那老狐貍,到底賺了多錢……
閔章心里則是七上八下,側目瞧了一眼,地住手里的二十文錢,張得臉都紅了,終于會到了主子的不容易,出聲勸解道:“三,酒樓里的東西賣的就是個氣氛,論味道還不如巷子里的地道。”
“不一定。”溫殊突然往前走。
閔章攔都攔不得,急聲喚:“三……”
“放心,昨夜溫家大娘子給的二兩銀子還有得剩,咱先去問問。”
一兩多銀子,在腳店尚且還能吃個痛快,去酒樓恐怕也就夠買幾道素菜。
閔章放不下心,見直直往人家門前奔,毫無辦法,心直呼主子趕回來,否則今兒三怕是要折在酒樓了。
溫殊已經抬步進了屋。
小曲兒和酒香愈發清晰,抬頭一瞧,正對面搭了一個擂臺,朱紅錦緞鋪地,花枝招展的歌姬們懷抱琵琶坐于墩上,耳邊的小曲兒,便是從幾人口中傳來。
往上瞧,乃三層閣樓景,圓形飛橋相通,勾欄檻窗分了無數小閣,珠簾繡額,玲瓏紗燈無數圍繞了一圈。
頭頂懸掛了幾盞比人高的走馬燈,要是夜里亮起來,不知是何等的璀璨奪目。
此時是清晨,出去的人多,進來的人,一伙計過來,把他兩人打探了一眼,態度還算客氣:“客可有預訂?”
溫殊搖頭。
伙計又問道:“客是進小閣還是堂。”
“都行。”溫殊道:“不過我只有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半壺酒錢都不夠。
且來這兒的,多半都是達顯貴。
本也沒打算以貌取人,可如今聽完溫殊的話,那人面一僵,態度慢慢地起了變化,“客怕是走錯了地方,覓仙樓是正店,公子要去的怕是腳店。”還好心地替指了一個方向,“出門左轉,客去吧,小的就不送了。”
很明顯地在嫌棄了,溫殊并沒覺得不好意思,客氣地道:“一兩銀子也是錢,你們不賺白不賺,你就照著這個價錢,給我來兩道菜,一道菜也,我初來東都,早就聽聞覓仙樓的大名,今日想來嘗嘗,小哥可否通融一下。”
先前兩句話,已經不耐煩了,伙計再無好臉,“打腫臉充胖子,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斤兩。”
的斤兩確實不重。
順著伙計的目往自己上一瞧,上穿著的溫二爺的青衫袍子,還不如昨日魏允的那一件呢。
看出了他眼里的輕視,溫殊辯解道:“人不可貌相。”
伙計轉過臉,出半邊嘲諷的臉,語氣尖酸:“那公子倒是拿出點真本事,讓小的能對您刮目相看。”
“你這是何態度。”閔章再也看不下去,“三……公子我們走吧。”
溫殊盯著他臉上的囂張,這等子被人看扁的滋味兒,從溫二爺暴富后,就再也沒有會過了,難不還要在自己門前,這窩囊氣,“不瞞公子,我就是個算命的,你要不要算一卦。”
伙計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來,“公子有那閑功夫還是替自己算一卦吧,東都這等地方不是人人都能留得住的,還是把錢存著,吃一頓飽飯。”
“我算了,我乃富貴之命。”眼瞅著對方臉上的諷刺更上一層樓,溫殊吸了一口氣,“我給閣下也免費算一卦吧。”
不容他拒絕,認真地把他打探了一番,“閣下面相刻薄,我算,一刻之,你必有大難降臨。”
伙計臉一沉,不等他發作,溫殊又道:“把你們管事的來。”
伙計兒不把放在眼里,“小的勸公子一句,別讓自己太難看。”
閔章就差拔刀了。
溫殊回頭,“閔章,你去外面等著,我同他說兩句,要是一刻后還沒出來,你就進來把這兒掀了。”
伙計一聲冷笑。
閔章沒。
溫殊盯著那欠揍的伙計,推他,“去吧,我今日吃不了他家的東西,我氣兒都不順。”
知道自己這位三是個什麼子,自己主子那等厲害的人,在手里都討不到好,到底還是不放心,“有事就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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