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仆和二夫人捧著碗一臉平靜都沒吭聲,心卻驚起了大波,這樣的話從他謝劭里說出來,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往日這頑劣之子,花錢眼睛都不眨,這幾年不知道花了他們多銀子,別說一盤咕嚕,就是他隨手送出去的銀錢,千盤都有了。
能有今日,怕是全歸功于一人。
二夫人輕輕抬目,溫殊也埋著頭沒說話,手里的筷子替謝劭夾了幾回菜,“郎君多吃些,傷才能好得快。”
謝劭倒是都吃了,連著那盤熱好的咕嚕,這模樣讓人瞧了,莫名有些心酸。
即便如此,二夫人還是沒放過他。
不養家不知柴米貴,那些年自個兒在他上的氣總得討出來。
“你祖母最遲兩日后便到東都了,你這宅子不夠住,前兒我和殊去外面看了,相國寺附近的那套宅子不錯,咱們已經買了下來,裝飾擺件兒也都定好了,待會兒你結下賬。”
謝劭一口咕嚕艱難地咽下,前日是聽溫殊同他說了,母親要買下那宅子,合著不是用的錢。
上回他便算過一套宅子買下,再加上布置,恐怕得要五六百兩黃金,他那一千兩黃金怕是不保了,皺眉道:“你們沒錢?”
二夫人沒答,把問題拋給了他,“你覺得呢。”
謝劭沒再說話。
自己的媳婦兒把人家的家產都敗了,如今賠上一套宅子也是應該。
二夫人又道:“我和你父親剛來東都,手里沒有銀錢,府上的開支,也得勞煩你先墊著……”
一頓飯吃完,覺自己又山窮水盡了。
謝仆和二夫人一走,謝劭便讓閔章去太醫院把那位太醫請了過來。
他不能再繼續躺著了,得趕養好傷,上朝賺錢養家,還得給小娘子賺誥命……
夜里兩人躺在床上,郎君突然把小娘子的手在掌心,輕聲勸道:“那一千金黃金,你拿去隨便開支,但皇上賞賜的那些東西,你得留著自己傍,在我沒拿到俸祿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給,萬一有個意外,別了自己。”頓了頓,道:“我不想你再吃苦。”
不想再看著小娘子為一日三餐發愁,不想讓看到喜歡的綢緞而買不起。
他想一直看著這副鮮艷麗的模樣。
小娘子手指寬,不知道節儉,銀錢花出去容易,進來難,他得保證永遠都有的那份。
今日那一盤咕嚕,溫殊已經有些難了,如今聽了他這一番話,心頭涌出一暖流,心酸又痛。
之前絞盡腦,想讓郎君嘗到苦頭,懂得銀錢的來之不易,以此好好斗,如今郎君了心里盼的模樣,可不知為何,并沒有開新,反而有些心疼了。
溫殊側過朝向他,床前的罩燈還沒有滅,把郎君的眉眼照得溫潤如玉,像是朝底下的一片海,讓人忍不住想擁抱靠近。
自己何來的運氣,嫁給了他謝劭。
心頭驀然一刺,疼得聲音都有些啞了,輕輕地拉住了他搭在被褥上的手指,“郎君。”
謝劭心頭一跳,莫不是連這些都沒保住,“怎麼了。”
溫殊卻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那夜的話,我不該說。”
不該那樣傷害他。
他這般在乎,舍不得一委屈,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給了,卻把他了個千瘡百孔。
知道他那日一夜都沒睡,就坐在這屋子里,坐到了天亮,心頭可想而知,得有多難。
眸子里不知不覺擒滿了水霧,都是在心疼郎君,真心地同他道歉:“我錯了,郎君原諒我好不好,無論郎君是貧苦還是富貴,我都喜歡,不是夫妻之,是男之的喜歡。”
小娘子的聲音一落,眼前的燈火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謝劭的目一轉,地看著跟前的小娘子,心像是泡在了染缸里,五味陳雜,什麼滋味兒都有,高興,……更多的是苦盡甘來的欣,付出的得到了預料之外的回報,口后知后覺地被一道喜悅沖擊,比起高興,竟有一種想要流的激,著小娘子的淚眼,眼底也慢慢地溢出了紅意,嗓音嘶啞,“我從未怪過你,又何來原諒之說。”
他不怪,只恨自己讓跟著他了苦。
他難,全是因小娘子的那席話里,對他沒有半分真心。
如今四目相對,燈火在彼此的目之中跳躍,從最初的相互抵,到如今了彼此心中的眼珠子,所經歷的過程,一幕一幕地從兩人的腦海里劃過,一切都明明白白,又何須多言。
人心都是長的。
這樣的相濡以沫,怎可能沒有,溫殊沒忍住嗚咽一聲,撐起來,湊上去親上了郎君的。
底下的郎君眸子一,只呆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熱地回應著小娘子。
比之前的幾次吻不同,親吻中含著濃濃的意,更為放肆激烈,郎君很快占了主,揚起脖子咬著小娘子的,出的結不斷的滾。
溫殊本是一時沖,就想親郎君一口,沒料到似乎打通了郎君的任督六脈,發了狠地親。
盡管已經七葷八素沒了神智,慌了神,還是在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但郎君已經不顧一切了,一雙手不知何時握住了的肩頭,舌尖探的齒,探索乾坤,握在肩頭的手掌也在一寸寸地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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