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婉把手里的紗燈一提,“小心門檻,這麼晚回去三公子當真不……”目一抬,看到門外馬車旁的人,頓時住了口。
沒料到謝劭會過來接,溫殊也愣了愣,忙同明婉和明二公子辭別,走到了郎君跟前,詫異地問道:“郎君怎麼來了?”
謝劭沒答,同后二公子和明婉點頭道別,轉頭攙著小娘子的胳膊肘把人扶上了馬車。
知道自己耽擱太晚了,溫殊有些心虛,一上去便抱住郎君的胳膊認錯,“今日陪阿圓說話,一不小心忘了時辰,是我不對,不會有下一回了,郎君擔心了?”
這話聽著像是夜不歸宿的醉漢酒鬼,越是保證,越沒有可信度。
謝劭側目看向小娘子,人畜無害的一張面孔,說什麼都能讓人相信。
想自己在場上,什麼鬼神瞧不出來,卻屢次三番載在手上,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大當,永遠不知道那腦瓜子里還有多事瞞著自己。
祖母說得對,騙起人來誠意滿滿,鬼知道今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見明二娘子是假,會舊人是真,怪氣吐了一句,“嗯,怕你不回來了。”
“我怎麼可能不回來呢。”小娘子的騙人的鬼,哄起人來一套一套,“我生是你謝三的人,死是你謝三的鬼,再晚我也得歸家。”
要是個兒郎,憑的口才早就妻妾群了,一陣無力襲上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磨泡的子,鉆起了牛角尖,“我沒名字?”
溫殊微微一愣,偏頭湊到他跟前,輕聲道:“郎君,夫君……”小娘子眼里抿著笑,明明白白地嘲笑他的小心眼兒,“閑頠?”
同小娘子談正事,兒就不能看這張禍害臉,很容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謝劭手把的臉掰開,“溫殊,你里可有一句實話。”
溫殊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捂住自己的膛,“一顆真心,郎君想聽什麼實話?”
那顆假真心,找上一句實話確實艱難,提醒道:“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小娘子當真認真地想了起來,半晌后問道:“郎君是指哪樣?我實在猜不出來。”
謝劭眼皮子微微一。
“你是不是吃醋了?”自己這麼晚歸家,來的還是明家,明二公子又在,他心頭定是別扭了,出聲寬道:“這點郎君放心,我心眼小只能容下一個郎君。”
小娘子的甜言語張口便來,讓他不得不懷疑,“這話你以前也與明二公子說過?”
他這話問得太沒道理,溫殊理解他吃醋,但不能污蔑自己,更不能看輕了,“郎君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換作任何人,也知道這話該怎麼回答,可溫殊看了他片刻,卻聽到了一句,“我不知道。”
若無換親之事,小娘子嫁的人便是明二公子,明二公子子穩重可靠,當不用費心來哄騙欺瞞。
溫殊愣了愣,“郎君怎麼能如此想我?”松開他的手,臉上的笑意也沒了,“我同明二公子清清白白,雖對彼此有意,也從未有過半點逾越,別說這樣的話,就連單獨相都刻意在避諱,我出雖不是什麼名門,但家教還是有,你要是介意……”頓了頓,想了起來,“就算你介意,倒也沒得選擇。”
顧不得去糾正被小娘子扯歪的話,滿腦子都是那句對彼此有意,麻麻的細針一點一點地往心口上刺。
心頭不舒服,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好聽,“你可算說了一句實話,你對明二有意,對我也有意,你博得很,橫豎嫁給誰都是一樣的說辭。”
小娘子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哪里來的脾氣,“你別總挑我的事兒來說,我再如何,總比你那青梅竹馬拎得清,一聲聲謝哥哥得多親熱,不知道你為人夫,你不知道嗎,我還沒同你計較,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我博,誰都喜歡,你不稀罕聽,我還懶得說了呢。”好久沒被他氣這樣,心梗得厲害,氣兒都順不過來了,推開車窗喚了馬夫一聲停車,車子還沒穩,便跳了下去,提著擺疾步往回走。
后郎君跟而上,“我同你好好講道理,你為何要下車,你要上哪兒。”
溫殊頭也不回,氣到極致,理智也沒了,“我不想同你說話,你管我去哪兒,你回你的家,我這就去找明二,問問他愿不愿意聽,我說給他,不然豈不是白遭了你謝劭的污蔑。”又道:“當初你也不是完全沒有選擇,是你謝劭先提出來要將就,你在說這話之前,就該把我祖宗八代都打探清楚,免得如今再來后悔,同我算賬。”
“溫殊!”就是只白仙刺猬,好了能驅除百病,招財消災,一旦惹急了能刺得你千瘡百孔。
小娘子充耳不聞,腳步如風,黑漆漆的巷子沒有半點燈火,卻能瞧清楚,越走越快,奈何沒有郎君的長,很快被揪住。
謝劭抓住胳膊,“你去試試?”
小娘子子服不服,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就是不往下掉,“我這不是在去的路上嗎,你拉著我,我怎麼試?”
他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一旦惹了,立馬就會回頭,不會存有半點眷念,他沒有小娘子的氣,他賭不起,抓住小娘子不松,“你說過喜歡我,別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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