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溫大爺主找了老夫人稟報，把大夫人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了老夫人聽，老夫人沒什麼意外。

從安氏毅然決然地離開城時，便知道這人的秉一旦形，很難再改。

這些年要說自己托了安氏的照顧，還真沒有。

家里有沒一個樣。

自己的子骨朗，沒什麼病，即便二爺在福州跑船的那些年，吳氏一月也難得進來院子里一趟，別說照看，哪回過來，不得順點東西回去。

一個主母的做派，還不如妾室。雖說自己不需要誰來照看，可薛姨娘日日都來跟前請安，無論風雨，幾十年如一日。

之前想著安氏的秉再如何，也為溫家生兒育，養了三個孩子，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日子也能過，萬萬沒料到，到了東都，不僅沒有收斂，還做了如此糊涂之事。

惡毒就算了，還蠢，溫家的未來，兒孫的福氣斷不能斷送在手上，“既然已經決定了，就這麼辦吧，城的宅子住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只要不再惹事斷我溫家的氣運，養一輩子也沒關系，安家老爺子最為注重面，你要送回安家，還能活命？安老爺子恐怕當日就能給一條白綾。”

“大娘子錯過了魏家，確實可惜，可咱們溫家的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好好為你的，老二做他的生意，東都大，門戶也多，只要咱們溫家的門戶興旺，自有人找上門來，什麼哥兒姐兒的，還愁娶不到好親，嫁不到好人家？”

溫老夫人一番話，都在為大房考慮，大爺想起之前的事，心頭陣陣愧疚，跪在老夫人跟前，磕了一個響頭，“孩兒母親養育之恩，不僅沒孝敬母親，還讓母親為孩兒勞費神，孩兒向母親請罪。”

溫老夫人看著他，嘆了一聲，“你啊，心頭最大的坎，便是把自己和二爺撇開，認為你不是我親生的，更應該回報我溫家，限制自己，想要做出一番就，替我溫家揚名，好完了你父親的心愿。可在母親心里，拿你和二爺從來都是一樣，你們的好也好，歹也好，那都是我的兒子。你不必有那麼大力，活好自己，即便是有錯，為人母的又怎會不包容。”

溫大爺的頭磕在地上，久久都沒抬起來，片刻后肩膀微微地了起來。

當年溫家老爺子把他抱回來的那夜，他跪在自己面前，也是這幅模樣，不敢哭又忍不住。

沒有親爹親娘的孩子，事事都喜歡悶在心里，一味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本事，討人歡心，反而把自己越撇越遠了。

溫老夫人心頭一酸，上前握住他胳膊，把人扶了起來，“起來吧，都多大人了，別讓孩子們瞧見笑話了你。”

吃完飯，溫家大房走了后，溫殊才進去，握著老夫人的手扶去榻上躺著，“神再好，也不能累著，祖母先躺會兒。”

老夫人睡也睡不著，躺著同說話，每回一見到自己的這位孫，心便會莫名放松，笑著問：“姑爺待你可好？”

夫妻倆的事，從溫淮那兒聽說了一些，似乎恩得。

溫殊點頭，“好得不能再好了，我要好好謝祖母，要不是祖母當初的明智，我哪有今日的幸福。”

如今是好了，可溫老夫人每回回憶起當初的決定，仍舊心有余悸，“是上天在庇佑咱們縞仙，命里帶了福氣，走哪兒沾哪兒，什麼都能順遂。”

老祖宗說話果然有學問，溫殊替掖好被角，“那也是祖母替我在菩薩面前求來的，祖母說了這半天話，歇息一會兒……”

溫殊一整日都待在了溫家，傍晚時，謝劭下值后聽說了消息，匆忙趕過來。

人的氣運起來了后，上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往日溫老夫人也見過謝家這位三公子，人倒是長得好，但走哪兒都是一副懶散樣，仿佛沒長骨頭，如今再一瞧，只見人步進門，高高的個頭，肩背寬闊又筆，一的神氣兒，恍如胎換骨一般，臉上的神也帶著一子上進的正氣，走到跟前，袍擺利落地一掀，跪下行禮，“祖母。”

溫老夫人終于明白了縞仙那句，“這東都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出第二個像郎君那樣一彩的人來，橫豎我是沒見著。”

第103章

溫老夫人一來，天快黑了溫殊才趕到了明家，謝劭把人送到后，也沒回府，去了昔日的靖王府與裴卿、崔哖相聚。

溫殊進屋，明婉已經穿戴好了，正在梳妝，一雙眼睛左顧右盼，幾回被嬤嬤拉回來，“皇太孫妃，可別再了，免得盤不好還得重來，再堅持一陣，很快就好了。”

剛扭過頭，余便見溫殊匆匆走了進來，松了一口氣，僵著脖子埋怨道：“你怎麼才來，星星月亮我都盼來了。”

“老祖宗來了，耽擱了些時辰，還好趕上了。”溫殊讓人搬了一張高凳，坐在明婉旁邊，看著嬤嬤替梳妝。

梳頭的嬤嬤是明大夫人從城帶過來的，有一雙巧手不說，人也是個有福澤的，家里兒孫滿堂，家族和睦，每梳一下，要念一句祝福的詞兒。

溫殊瞧得仔細，只見那一一縷到了手里，每一個發都給梳得規規整整，自己那場婚宴辦得匆忙，人也是渾渾噩噩額，至今回想起來，都不記得梳妝的環節，看完明娘子的婚宴，方才知道姑娘出嫁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和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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