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大人？”

“是賀蘭大人抓住了犯人！”

吏員們紛紛回劍鞘，放松戒備欣喜起來。裴敏亦是伏在馬背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令凈蓮司頭疼了一晚上的勁敵，竟然被賀蘭慎一人輕輕松松制服了……的真心就是這般厲害！

“人抓到了。”賀蘭慎將瞪眼不服的疑犯推向前，著裴敏的眼睛道。

那樣干凈的眼神，帶著斂的溫和邀功似的年輕意氣，若非下屬們都在，裴敏真想著他的下賞賜一個繾綣的熱吻。

“多謝，真是幫大忙了！”滿疲憊掃盡，笑道。

賀蘭慎張，還說些什麼，卻又聽見一陣腳步聲靠近，沙迦領著狄彪及數人從墻頭躍下，大喝道：“哪里跑……咦，裴司使？賀蘭大人？”

“等你趕來，疑犯早跑了。”裴敏朝被按在地上的疑犯抬抬下頜，“多虧將軍在，助我擒住此賊。”

沙迦撓了撓后腦勺，嘟囔道：“我都三天沒有歇息好啦，力不濟，否則怎會抓不到他……”

“其他幾個呢？”裴敏問。

“抓住了，已讓人押回凈蓮司。”沙迦道。

“送去羽林營牢獄，凈蓮司做的已經夠多了，審問犯人之事就給他們代勞罷。”安排好一切，裴敏這才向賀蘭慎，張揚冷冽的眸子不自和下來，以馬鞭抵了抵下道，“你們先回去復命，我還有些公事要與將軍商量。”

“哦~公~事~”沙迦刻意拉長語調，朱雀則是強忍著笑意，一張臉繃得幾乎筋。

打趣歸打趣，下屬們也不敢打攪二人，押著疑犯匆匆撤離。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

直到裴敏迎風連連咳嗽兩聲。

“冷嗎？”賀蘭慎忙問。

“不冷，嗆著風了。”裴敏清了清嗓子，趴在馬背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與賀蘭慎談，“你怎麼在這？”

賀蘭慎讓坐穩些，當心跌下來，這才低聲道：“夜間巡守宮城，歸來時聽見這邊有靜，知曉你率凈蓮司追捕黨，便來幫幫忙。”

裴敏了然：“哦，擔心我。”

“回永樂里歇息，可好？”賀蘭慎坦然接裴敏的調戲，并發出邀請。

裴敏彎著眼睛道：“好啊，正巧你家近。”

到了永樂里的賀蘭府邸，裴敏故意懶，借口子疲乏讓賀蘭慎抱自己下馬。賀蘭慎依言照做，裴敏卻在他懷中極不老實，一雙手在他的腰際盤桓，而后下移，在賀蘭慎的上不輕不重地了一把。

手極佳。

賀蘭慎哪里過這種戲弄？當即形一僵，耳尖緋紅，抱著裴敏的手了，方艱喑啞道：“……敏兒，別鬧。”

第61章

賀蘭府上西廂房是專門為裴敏準備的, 布置了暖香塌, 室如春。

梳洗完上榻已是平旦晦昧，遠傳來斷斷續續的鳴聲。裴敏打了個哈欠翻，勾住賀蘭慎的手道：“今日還要去宮中朝會當值麼？”

大概是忙糊涂了，賀蘭慎輕輕握著的指尖，溫聲道：“今日休沐，不當值。”

裴敏這才想起今天是月初, 朝中例行十日一休, “噢”了聲道：“正巧我也想一天懶兒, 留下來一起睡，可好？”

賀蘭慎從塞北歸來已有十個月, 但兩人各自事忙, 同榻而眠的機會屈指可數。賀蘭慎很是心, 可見到裴敏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又有些不忍，唯恐自己定力不夠會做出影響睡眠的事……

正遲疑著，裴敏卻是主往床榻里邊讓了讓，拍了拍側的被褥道：“上來罷。”

閉目的樣子像是斂了爪牙的貓，賀蘭慎沒舍得拒絕, 起吹了燈，這才解下腰帶和袍，穿著單薄的里輕輕開被子，仰面躺上。

剛挨上枕頭，裴敏便在被中拱了拱, 手腳自纏上賀蘭慎的子，汲取暖意。賀蘭慎一怔，而后放松了子，側調整好角度，將輕輕擁懷中。

一夜安睡到天亮。

裴敏是被醒的。

醒來時已天大亮，不知時辰幾何。睜開眼打量著陌生的帳頂，好半晌混沌的思緒才漸漸清明，下意識了側，被褥冰冷，賀蘭慎顯然已是下榻多時了。

裴敏記得他說過今日休沐的，難得能心無旁騖地相一日，著實不該將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定了定神，裴敏抻了個懶腰，剛披下榻，便見賀蘭慎推門進來，手中端著洗漱用的棉布和銅盆，盆中熱氣彌漫，輕聲道：“醒了？”

裴敏打著哈欠，坐在榻邊問道：“什麼時辰了？”

“快午時了，麼？”賀蘭慎將浸的帕子擰干，給裴敏臉，又將漱口的茶水遞給。

“。”裴敏接過茶水含在口中，半晌咕嚕咕嚕吐在盞中，笑道，“你堂堂正五品的武將，倒服侍起我來了！真心，你說我和你在一起久了，會不會被你寵殘廢？”

賀蘭慎角極淡地揚起，將洗漱完的用一一清理歸類，如同一座翻涌著巖漿的冰山，清冷的外表難掩心的熾熱意。

他道：“你素來不安分，廢不了。”

裴敏好笑道：“我何時不安分了？自從有了你，我都不曾睜眼看別的男子一眼……”

賀蘭慎總算了點笑意，但很快收斂，恢復往日喜怒不形于的沉靜，端著一碗姜茶試了試溫度，遞給裴敏道：“睡時聽見你夜咳，恐染風寒，喝碗姜茶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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