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生挑了挑眉,想起幾秒前從老板口中聽見的“我離你很近”這幾個字,不無聲失笑。
*
不是上下班高峰時段,道路狀況良好,并沒有塞車。
五十分鐘后,純黑邁赫便駛至城西萊尚酒店附近,靠邊停下。
費疑舟坐在后排,過車窗向外看,一座造型時尚的天酒店矗立在半條街外,大門不時有名車出。他目安靜地看著酒店大門,下意識找尋那抹悉的倩影,帶著兩分任何旁人都看不出的急切。
眼前人影流轉間,他無端想起昨夜一場綺夢。
夢中的主角依然是殷。
著一襲白,站在昏藍遼闊的海邊,任由海風翻飛的發,任由海浪親吻的足尖。倏忽間,回過頭來朝他淺笑,問他:“我是你的夢魘嗎?”
夢里的費疑舟沒有回答。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哪里是他的夢魘,而是他心中最深的甜的癮。
他對殷切期盼,對求之若。
不知過了多久,費疑舟視野中終于出現一道人影,牛仔白衛,頭上戴著一頂深紅鴨舌帽,分明是低調到極點的休閑裝扮,在他眼中依然奪目無雙。
他眸微沉,注視著車窗外的朝邁赫走來,下意識優雅地抬高雙手,整理自己前的深藍領帶。
終于終于,手握住門把,上了車,又回到了只屬于他的世界。
待坐定,費疑舟隨口問:“今天一直忙到現在?”
“差不多。”殷回答,順手摘下墨鏡,卻并未像往日那樣一同摘除口罩。
可費疑舟何等敏銳,這異常哪能逃過他的眼。
他凝眸在臉上細打量,片刻,淡淡說:“把口罩摘下來。”
“……不用了。”殷神明顯一僵,朝他出笑:“我有點冒,萬一傳染給你和阿生就不好了。”
可男人注視著,格外平靜地再次命令:“口罩摘下來。”
這一次,殷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違抗不得了。
垂下頭,緩慢速地取下耳后掛帶,將口罩除去。
接著,男人指骨如玉的手過來,輕而不容抗拒地裹住了小巧致的下,略微抬高幾寸。
短短幾秒間,車廂的空氣寂靜到極致。
殷心提到嗓子眼兒。聽見耳畔響起幾個字,淬了霜般冷靜森寒,問:“是誰打了你?”
第30章 Chapter 30
那一瞬間, 殷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念頭。
怎麼辦?是直接實話實說,告訴他是秦媛打的,還是信口胡謅, 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殷心中尤為糾結。
很近的距離, 費疑舟將臉的變化一不落地收眼底。
他既不催促,也不施與力,只是清冷平靜的眸定定地看著他,執意在等一個回答。
終于,幾秒后, 殷在太子爺的目注視下敗下陣來。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微笑著說:“今天試了一場戲。我和對手演員都比較投。”
“你試戲還需要挨打?”費疑舟很輕微的蹙了下眉,面眼可見的變得不悅。
“不,不是。”殷地些窘促的回答, “只是今天的這場戲份比較特殊。”
費疑舟凝視著白皙臉頰上鮮紅的五指印, 又問:“和你對戲的演員是哪一位?”
霎時間, 殷腦海中警鐘大作, 不愿再多生出事端, 幾乎是條件反地回答:“是個小演員。不出名, 就算我告訴你名字, 你也不認識。”
“殷。”
冷不丁的。費費疑舟輕喚了一聲的名字。
“嗯。”殷也輕聲應。
費疑舟直視著, 語調平緩:“在我的觀念里,人人生而平等, 我無權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也無權要求你回答任何你不想回答的問題。”
殷眸微閃,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只是沉默。安靜乖巧地等他下文。
繼而便又聽見費疑舟說:“只是我希從今往后,你能給予我充分的信任。至在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 你能真正將我視為你的丈夫,而不是一個無關要的合作者。”
殷默默汗了。
心想:金主爸爸您怎麼會是一個無關要的合作者?您可太要了, 我和梁姐小芙的發財之路可都指著您了。
當然,這些話殷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給十萬八千個膽,也是不敢說出口的。
因此表面上,眉宇間流淌著的依舊是端莊靜之,仿佛天下間最恭順的那個人。
殷笑著說:“這是當然。”
話音落地,費疑舟便不再多言。他只是沉默注視著臉上的指印。須臾,吩咐前排的何建勤道:“取一塊冰敷凝膠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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