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從置箱里取出一張巾紙,折疊起來,口中回答:“四杯紅酒。”
陳志生微怔,又問:“英雄杯嗎。”
“正常高腳杯。”殷用二十六歲的臉嘆出一口六十二歲的氣,用巾替旁那位拭起額頭臉頰,小聲嘀咕著吐槽,“以你家老板這種菜酒量,四個英雄杯,他這會兒估計已經趟進醫院了。”
話音剛落,閉目養神的大公子冷不防掀開了眼簾,側目看,淡淡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睡著了。”
殷朝他眨了眨眼睛:“沒有啊。”
費疑舟:?
費疑舟又很冷靜地問:“那你為什麼敢當面吐槽我。”
“你反正也喝醉了,明天一早醒過來,八也什麼都記不住。”殷顯然不怕已經喝醉的他,理所當然地說,“這‘斷片’。像你這種酒量這麼菜的人,肯定很經歷,不懂也正常。”
“……”費疑舟無語,盯著饒有興味地挑了下眉,沒再說話。
聽著后排傳來的一系列言論,陳志生同志用他超敏銳的察力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勢,秒悟。
他一時間表復雜,不知怎麼評價,食指漫不經心敲了下方向盤,又揚了下眉峰,決定也和老板一樣,做個安靜的智者。
于是乎,在費疑舟和陳志生微妙的沉默中,勞斯萊斯清影一路飛馳,往位于京城南部新區的費宅而去。
*
“鹿鳴”私房菜餐廳的三層休息室,窗簾拉得的,黑燈瞎火,手不見五指。
男人人一番折騰。
可惜,錦娛的老總肖良才畢竟不年輕了,五十來歲的老男人,素質與力都十分有限,加上野事的刺激,十分鐘不到他便繳械投降。
完事兒,秦媛額頭臉頰都還覆著一層薄汗和不太正常的紅暈,平復了會兒呼吸,垂下卷在腰上的擺,起站到一旁。
肖良才渾舒坦得不行,癱在沙發上事后煙,眼神下流地在秦媛上打量。
覺得格外揚眉吐氣。
這個人,模樣好材好技好,還是國民度一流的三金影后,難怪能在趙世高邊榮寵不衰這麼些年。
肖良才貪得無厭,還在盤算著下一次,于是慢悠悠撣了下煙灰,從西口袋里出一個地址遞給秦媛,說:“你那件事兒不好辦,今晚時間倉促,咱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明天晚上八點鐘,你到這個地址來找我,咱們再好好聊聊。”
說完,他無視秦媛震驚憤怒的眼神,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中,起整理服飾,準備開門離去。
“肖良才!”秦媛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捉住他的袖,低嗓子斥道,“你說話不算話,吃干抹凈就拍拍屁走人,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肖良才見翻臉,也懶得裝了,手嫌棄地在臂上一撥,譏諷道,“秦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怎麼對我的?我給你送表送包,你照單全收,轉頭卻連一頓飯都不愿意跟我吃,嫌棄我‘年紀大,個啤酒肚膀大腰圓’,說看見我就犯惡心。哼,現在不嫌我惡心了,上趕著爬我的床?”
秦媛聞言一震,眉心劇烈抖著,眼神里懊悔和憤怒織,氣得說不出話。
肖良才復又冷嗤一聲,說:“秦媛,我也不妨跟你直說,這次你沖撞了龍王廟,三年五年是翻不了了。不過,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手上倒也還有一些小資源能讓你有口飯吃。你放心,我這人憐香惜玉,不會像趙世高那麼無。”
“你自己膽子小不敢惹事就直說。”秦媛慪得口疼,忍不住反相譏:“我就不信,中國這麼大,我還找不出一個能幫我也敢幫我的人。”
“那你就把自己洗洗干凈,繼續慢慢找吧。”肖良才見油鹽不進,輕嘆了聲,說完又像想起什麼,慢悠悠從錢夾子里出一沓百元大鈔遞給,“我也不是白占你便宜的人,剛才的辛苦費,秦影后拿好了。”
秦媛哪里過這種辱,暴怒之下一揚手,將肖良才手里的鈔票打落,呼啦啦灑了一地。
肖良才嘖嘖兩聲,聳肩搖了搖頭,出去了。
休息室的門開啟又關上,待腳步聲走遠,秦媛終于忍不住,掩面蹲在地上,抑地痛哭起來。
眼淚鼻涕齊飛,哭了不知多久,模糊之間聽見開門聲,和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輕輕盈盈。
再然后,一只手輕輕放上了的左肩,有人輕喚:“媛姐。”
“……”秦媛被嚇到,飛快抬手抹了把臉,轉頭一看。
休息室的窗戶沒關,一縷夜風吹過來,簾子飄高,月灑,照亮旁那個人。瘦瘦小小,稍黯,其貌不揚,是扔在人群里絕對不會再看第二眼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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