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聊著天出了門。
沿著老小區的步行梯下樓,天停車場的七號位停著一輛國產的長安SUV,剛洗過,車锃亮嶄新,是殷去年剛給老兩口換的新車。
上了車,張秀清坐進副駕駛席,給自己綁好安全帶,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看丈夫,皺眉道:“你說咱們請那個小費吃天河,檔次行不行啊?”
“這有什麼不行的。”殷自強發引擎,回道,“天河酒樓在咱們蘭夏市也是好館子。”
張秀清嘟囔:“不是你說的嗎,人家是京城人,大都市來的,得好吃好喝招待。”
“再好吃好喝,咱們老殷家就這個樣子。”殷自強笑了下,說,“管他看得上看不上,我們拿出誠意把地主之誼盡好盡到位,也就可以了。”
夫妻二人一路驅車前往天河酒樓,進了包間,服務員立刻送來茶水,詢問何時開始走菜。
殷自強端起茶杯喝了口,說:“還有兩個客人沒有到。”
“好的。”小服務生轉離開了包間。
老兩口坐在餐桌前,一會兒看看手表上的時間,一會兒看看手機上有沒有兒發來的新信息,就這樣惴惴不安地等了約莫半個鐘頭,終于,張秀清手里的電話發出鳴唱。
看清來電顯示,殷媽媽連忙開接聽鍵,笑容滿面道:“到了蛋蛋?誒誒誒,對,包間名‘靜夜’,三樓最里面這間。嗯嗯好。”
見妻子掛斷電話,殷自強立刻把腦袋湊過去,低聲:“都到了?”
“嗯。”張秀清回答,“說是已經在樓下了。”
殷自強起老父親的心:“倆孩子帶的行李多不多?要不先讓他們寄放在一樓的前臺,提上三樓重得很。”
“你兒又不是傻子,能拎著行李箱上來吃飯啊。”張秀清不甚耐煩地看了丈夫一眼,“虧你還是個制的知識分子,能不能說點兒有營養的話……”
兩人拌之際,不遠的包間門微,被人從外頭一把給推開,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嘎”一聲響。
張秀清和殷自強都是微怔,下意識便抬眸去,順道出于禮貌地站起。
只見走在前面開門的是他們的寶貝閨,蘭夏秋季已經很冷,小姑娘穿了件深灰羊絨大,頭戴同系同材質的羊絨貝雷帽,鼻梁上架著副黑大墨鏡,掌大的臉蛋被口罩完全遮掩,但仍舊擋不住周的璀璨星。
而跟在兒后的,則是一名穿西裝的青年。他高約在一米九偏上,肩寬長形優越,單看那氣質,便已是萬里也挑不出一的矜貴清正,那樣貌也當真是好得不能再好,飽滿額骨流暢地斂出一副深邃眉眼,用劍眉星目來形容都像落了俗氣,簡直是從民國舊畫報里拓出來的名角兒。
氣度雍容華貴,儀態謙和端方。
張秀清是已經見過費疑舟的,這一眼的沖擊力還不算太強,但殷自強與費家公子是初見,他直接都有點兒懵了。
之前聽妻子說,這“小費”是京城公子,殷爸爸只以為準婿是個致小開,如今一見,這氣度,這儀容,太明顯的名門后裔。
“爸爸媽媽!”有段日子沒見到老爸老媽,殷歡欣鼓舞興得很,摘下口罩和墨鏡就撲過去,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張秀清被閨抱了個滿懷,笑端詳起自己的寶貝,笑道,“搭了一上午飛機,沒有?”
“還好,飛機上有吃的嘛。”殷說著,余掃見老爸還在一個勁盯著自己老公瞧,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雙方做介紹。
連忙直起,清清嗓子說:“爸媽,這是我男朋友,他費疑舟。這是我爸媽。”
“叔叔阿姨好。”費疑舟上前與兩位長輩握手,面上笑容溫和,“不好意思,讓您二位久等了。”
殷父殷母并不知道,為了將自家太太提出的“裝窮”策略貫徹到底,自無論走到何都有專車接送的大公子,特意代何助理不必跟隨,只需派專人暗中保護自己與妻的安全,并且于數分鐘前,在機場候車區排了第一次隊,坐了人生的第一次出租車。
殷自強擺了下手,笑著說,“沒有,我和你阿姨也剛來,沒等多久。”
四人重新落座。
之后,費疑舟便將事先準備好的禮拿了出來。
殷將一個首飾盒遞給張秀清,笑著說:“媽,這是費疑舟給你準備的禮,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這孩子,人來就行,還帶什麼禮呀。”殷媽媽樂得合不攏,口頭客套著,手將盒蓋打開,看清里頭的東西,瞬間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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