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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戚氏集團,季度董事會準時召開。
這一季度的部財務報表已經放在各位董事面前,他們越看眉頭皺得越,他們知道況不太好,沒想到差到這個地步,看得那一個坐立不安。
戚父之前就看過了,在首座喝茶,對著底下言又止的董事們說:“想問什麼,諸位就直接問吧。”
“公司有規定,一個季度,業績下五個點,負責人就要做出書面解釋;下十個點,負責人就要停薪停職,由董事們商討決定要再給一次機會還是調離原本崗位;這次可是整整下了15.5……”不引咎辭職都說不過去。
最后一句董事們給戚家留了面子沒說出來,皺著眉問,“清總,問題最大的東嶼,你一開始沒想到他們會引進‘白騎士’嗎?不應該吧?這都是老生常談的手段。”
“想過的。”戚槐清有問必答,態度很好,“想的是,就算有白騎士,我們是東嶼的東,按照東優先權的規則,我們是有資格先對東嶼進行收購。”
話是這麼說沒錯。
東嶼一開始發生資金周轉困難,戚槐清就主張投資東嶼,為東嶼的東,將來東嶼出事,東有優先權可以進行收購,這一步其實走得沒錯。
“他們引進白騎士其實是違規行為,我們能告他們。”戚槐清這麼說。
董事錯愕:“你還想跟他們打司?那你想過這場司打下去,還要拖多久嗎?下一季度的財報恐怕也不好看吧?”
“東嶼絕對拖不到第三季度。”戚槐清篤定。
“你還想拖到第三個季度??”董事坐不住,一下站起來,“太來了,如果戚氏連續虧損三個季度,恐怕年底我們都要回老家種田了,你這是想跟東嶼同歸于盡啊?”
戚槐清笑笑:“王董言重了,商場如賭場,任何決策都有賭的分,吃下東嶼,我們的好更多。”
在場有誰不知道,如果能吃下東嶼好很多,否則當初也不會同意他對東嶼手。
但現在的況已經不是他們預料的那樣,說白了,他們不是必須吃下東嶼,吃下東嶼只是錦上添花,既然現在花添不了,就沒必要在刀尖起舞。
另一位董事直接表態:“不行,不可以,戚氏不是你可以拿來賭一把的東西,馬上終止收購計劃,我要求,立刻對清總這次決策錯誤,造戚氏重大損失問責!”
“清總,請先出去吧!”
“……”
戚槐清就這麼被“請”了出去。
會議室的門在他背后緩緩合并,接下來就是董事們商討對他的置辦法。
門口長椅上坐著各位董事的書,他們表面不敢說什麼,其實都在心里嘀咕——上任不到三個月就被清算,前所未有啊,平時怎麼不洗了這位清總這麼差勁?別說比戚總了,外面的小公司總經理也沒這麼弱……他怎麼都不愧的?
是啊,這種“生死攸關”時刻,戚槐清臉上看不出任何張慌,單手在西口袋,角弧度淡淡,對董事書們遮遮掩掩的打量無于衷。
他邁開腳步,獨自走在可鑒人的瓷磚地面上,一側是玻璃幕墻,外面那場雨下到現在還沒有停。
走廊上響起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咔咔聲,迎面走來的是戚夫人,今天還穿了一套米白的香奈兒套裝,帶著鉆石耳線,隨著的腳步搖曳生姿。
兩人看到對方,一個神不變,一個笑意加深,直線距離隨著雙方的腳步都沒有停下而越拉越近,只剩最后十米時,前者道:“母親好像沒有資格參加董事會,怎麼也來了?”
早就說過,這兩位都是習慣戴著面做人的人,明明早上才言詞不善的較量,這會兒又能微笑以對:“我只是聽說槐清重新裝修了總裁辦公室,特意來參觀一下,槐清難道不歡迎我嗎?”
“當然不會,母親愿意來,我蓬蓽生輝。”戚槐清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剛好都到轉彎口,又一起轉彎,并肩而行。
戚夫人在外都是保持貴婦人的姿態,優優雅雅:“來的路上,我聽車載廣播在講一個故事,‘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槐清覺得呢?”
工作日的戚氏集團,上下都很忙碌,員工們抱著文件來來往往,看到他們大多會停下來問好,戚槐清都頷首回應,平易近人。
“不如母親學識淵博,我只聽過一些比較通俗的故事,比如‘不蝕把米’。”
戚夫人挑眉:“那你倒是說說,我會丟哪把‘米’?”
戚槐清只是含笑:“在講故事而已,母親想多了,有臺階,小心腳下。”
戚夫人抬起下,神倨傲:“母子一場,我告訴你一個別人都還不知道的消息吧。”
戚槐清洗耳恭聽:“哦?”
“一個小時前,謝董事長被送去醫院搶救,進手室之前,簽名蓋章,將東嶼所有事務都給厲總決策。”
戚槐清側頭:“聽母親的語氣,是與這位厲總關系匪淺了?”
戚夫人笑著:“他呀,是謝董事長最信任的人,跟謝董事長一起打拼東嶼,謝初姒還有那個坐了牢的謝意歡,當初進東嶼都是他手把手帶的,一直擔任總裁一職,這些日子以來,東嶼風雨飄搖,全靠他撐著。”
戚槐清當然知道他,所以才意外:“這種關系,母親都有辦法策反他?”
“槐清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兵不刃的攻心之。”戚夫人眼角的淚痣都隨著主人得意的神微微上揚。
“就是因為他對東嶼的不一般,所以我才告訴他,接收購才能保住完整的東嶼,否則東嶼早晚會被市場瓜分,那時候就是‘死無全尸’,試問他怎麼舍得像親兒子一樣的東嶼落得這樣的下場呢?”
戚槐清停下腳步,笑意收斂三分:“母親該不會是想要對董事們說,厲總這條路是懷淵拿下的吧?就算董事們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相信您的話,恐怕懷淵自己也會否認吧。”
他倒是比這個當母親的更了解戚懷淵——戚三爺什麼時候是那種會配合演這種虛假做作的戲的人?
他今天一直沒面也沒接電話,恐怕就是知道戚氏集團里在斗什麼法,懶得搭理,干脆玩消失吧。
戚夫人笑意不達眼底:“都自難保了還有心關心我,真是母親的好兒子。”
說是要參觀辦公室,現在他們都已經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卻都沒有要推門進去的意思。
戚槐清:“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事不會如母親所料吧。”
戚夫人:“董事會無非分為兩個派別,激進派和保守派。”
“激進派必然是主張按照公司規定直接罷免你,保守派則是覺得一個季度連換兩位總裁不合適,現在的局面是五五分,只要有人上去推一把,結果就會一邊倒——槐清覺得我不能為這個推手?”
兩張微笑的臉對視,誰都沒有流鋒芒,任誰來看,都會以為這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宋欣走過來,只對戚槐清說:“清總,大會議室那邊請您過去了。”
看來是商量出對他的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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