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飛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時，何晴還在搶救室里搶救。

獄警告訴他，何晴是撞墻自殺，傷的嚴重的，頭骨都裂開了，送來的時候人幾乎沒了意識。

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撞的。

商飛往后退了幾步，差點沒站穩。

搶救進行了四個小時，商飛在門口睜著眼睛坐了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后，天亮了，手室門上的燈也滅了。

醫生走出來，“何晴家屬？”

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商飛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他轉過頭看向醫生，卻是半晌都沒有站起。坐在那里，覺被定住了一般。

獄警指了指他，上前問“何晴怎麼樣？”

這一刻，商飛仿佛失聰了一般，只覺得耳朵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嗡鳴，他只看見醫生的張張合合，說了什麼卻一點沒聽見。

直到獄警走到他面前，“商飛？商飛？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麼？”

商飛抬頭，間干的像吞刀子一般，臉蒼白卻說不出話來。

他想問，卻發現嗓子堵的難，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獄警拍了拍他的肩膀，吐出兩個字“節哀。”

商飛狠狠愣住，心中的城墻瞬間轟然萎地，整個人的靈魂都仿佛被走了，只剩下一副軀殼坐在椅子上。

“兒，我的兒啊——”何母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沖出來，一屁坐在搶救室的門口，拍著地面嚎啕大哭。

這一幕著實諷刺，商飛看不下去，別開了視線。

“家屬。這是死亡確認書，需要你在上面簽字。”

商飛站起，有些木然的走過去，握起筆，手卻不控制的發抖。即便他用另一只手去克制那只手，也依然沒什麼用

。

這時候，何母騰的從地上爬起來，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商飛的手，“不能簽！”

“我是逝者的媽媽，這個字還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簽。”說著，何母便將商飛一把推開，握著筆就在確認書上簽了字。

護士確認沒有問題，點點頭說“你們現在可以進來見最后一面了，一會我們會安排人送去太平間。”

何母和商飛前后腳進了搶救室，看見了安靜躺在那的何晴。現在，只剩下一冷冰冰的尸了。

商飛的雙腳仿佛被灌了鉛一樣，在看見何晴的那一刻，再也挪不分毫。

何母走了過去，用手捂著口鼻，十分嫌棄的掃了一眼，然后就閉著眼小聲嘀咕道“晦氣，真是晦氣。諸位神靈，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警員在確認何晴的死亡之后，轉對商飛跟何母說“現在還是戴罪之，你們不能領走。得去局里辦一下手續，等火化之后，我們會把的骨灰給你們。”

還沒等商飛說話，何母便連連點頭道“骨灰我們也不要了，還麻煩你們給一起理了吧。”

警員“……”

商飛往前邁了一步，“我要！”

何母看他一眼，“你要？你憑什麼要？”

“憑我是丈夫！”

“呵呵。丈夫？我為何晴的媽媽，怎麼不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丈夫？你是花了錢了嗎？還是為付出過什麼？我沒有告你騙婚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還想認領的骨灰？別做夢了！我不同意！”

商飛沒搭理，跟著警員去警局辦了手續。

辦完手續之后，獄警將何晴的東西給他，還是之前他帶來的那個包裹，里面的東西幾乎沒。就連他手寫的那封信，也沒有拆過。

商飛抱著那包東西，痛哭流涕。

一天后，何晴被火化了。

骨灰盒捧出來的時候，商飛下意識的去接，卻被何母搶先了一步。

“這是我兒！我生的，我養的，我要帶回家！”

話是這麼說，可抱著骨灰盒，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用一雙充滿了狡黠算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商飛。

商飛嘆了口氣，“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有一百萬，把小晴的骨灰給我。”

何母在聽到一百萬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很有警惕心，“一百萬？你沒騙我？”

商飛的表很冷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附近的at機上查一下。”

“好。”何母接過那張卡，“你跟我一起去。”

商飛沒有異議。

警局附近五十米，就有一個自取款機。

何母健步如飛，一直到機前，還的抱著骨灰盒子，生怕被商飛耍搶了去。

對于來說，那可不僅僅是一盒子骨灰，而是一百萬！

銀行卡進去之后，順利的查詢到余額，何母湊近at機，數了十遍，后面那一串零，看的整個人都跟著興。

商飛始終默

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眼底如一潭死水。

等何母把銀行卡退出來，他才開口“可以給我了吧？”

“可以可以。”何母滿臉堆笑，立刻將骨灰盒子遞過去給他。

也不知道是太興了，還是怎麼的，何母一個手，盒子徑直掉在了地上。

“啪嗒——”

盒蓋打開一些，灰白的骨灰散落一地。

商飛一僵。

何母也是神一變，第一反應是將銀行卡揣兜里，然后開始推卸責任，“我說你怎麼回事啊？就不能用點力嗎？一個盒子能有多重？現在好了，掉地上了吧？”

“……”商飛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徑直蹲下，用雙手去擼散落在地上的骨灰。

因為剛下過雨，地面還是的，骨灰落在地上就被沾了，最底下的那一層黏在了路面，已經很難再弄起來了。

可商飛還是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撿起來，放骨灰盒中。

何母見狀，有些不悅的撇了撇，“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你自己沒接好，不能怪我！”

見商飛那麼虔誠，何母心中不爽，喋喋道“你說這丫頭命怎麼這麼好，竟然還能遇到你這麼真心真意的男人？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不過也是沒什麼福氣的，竟然想不開要撞墻自殺，嘖嘖……真是想想都疼。”

“你說你也是的，人還在的時候，我要八十八萬不給。現在人都死了，你卻肯拿出這一百萬了。你說你要是早點給，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商飛猛地抬頭，“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