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既皺眉。

琮玉在他手腕取暖，在他發火之前把手走，跑開，堅決不回頭看他的神。也就不知道帽子上的球和小花掉了。

陳既把球和線小花撿起來，上車后放在扶手箱。

琮玉看到，也皺起眉，把帽子摘了，一看，就兩個裝飾，全掉了，質量真差。

常蔓遞給琮玉一頂名牌兔帽：“沒帽子了嗎？給。”

琮玉不要：“我自己買。”

“我沒戴過。”

那也不要，琮玉沒理，問陳既：“你會給我買一頂新的吧？”

“嗯。”

琮玉笑了。

常蔓也笑了。

小孩的花樣太多，有些出乎的意料，不過這樣晦氣的場面見多了，也就麻木了。

晚上九點多，他們抵達青木縣城區，在預訂的旅館辦理住。

前臺向他確認：“陳既，兩間標間。”

常蔓把份證遞過去：“再加一間。”

“也要標間嗎？”

“嗯。”

琮玉站在不遠，看著旅館的小黑貓，好黑，鉆進黑的雜志架就只剩下一雙綠的眼睛了，但好像更亮了，像祖母綠的寶石。

蹲下來，手逗它：“咪咪——”

小黑貓看著，不彈。

陳既辦理好住，把房卡遞給琮玉。

琮玉接過來，拖著行李箱，上了樓。

和陳既的房間在二樓，常蔓的房間在三樓。

琮玉進房間，門都沒顧上關，先掉棉服，撲到床上，打了個滾。

終于停下后，平躺著，著氣，看向窗外。

這里海拔四千五，山更高，水更長，冰封千里，素裹銀裝，琮玉現在就在這里，跟他喜歡的人，一個野人。

這時手機響了，拿起來，看到好多未讀消息。

其實城區就有信號了，但那時候太困了。

奪吉才讓發得最多，問在哪，電話為什麼不通。

他給拍了他們一起買的托，他說他做了保養。還有他在路上撿的小狗。逛商場時給買了一條紅的圍巾。他說下雪了，戴紅的圍巾一定好看。

琮玉看完了他的消息，告訴他：“我出門了。”

還有一句：“冬天快樂。”

關上和奪吉的聊天框，陳既的消息跳了出來：“我出門了。”

站起來，打過去：“去哪兒？”

“婚禮。”

“誰的婚禮。”

“你不認識。”

“我也去。”

以為陳既會不同意，還想著不管他說什麼都要磨得他妥協，沒想到他說：“下樓。”

立刻洗澡，換服，匆匆下樓，沒看到陳既，跑出旅館，在路燈下看到了他，他正在煙。

本來他要是繼續吃糖，琮玉會以為他戒煙真的跟無關，但自從問過他，他又開始煙了。

那麼急著否認嗎？不知道蓋彌彰？

裝什麼。

琮玉左邊微微彎起。

走過去，仰起下，歪著頭：“誰的婚禮。”

陳既看了一眼，仿佛只是檢查著裝是否得，看著穿得不厚，又兇：“你這穿的什麼？”

琮玉低頭看自己，黑服啊，為了跟他般配：“怎麼了？”

“想凍死？”

“你不也這麼穿的嗎？”

“我不冷。”

“我也不冷。”

陳既不聽：“滾回去換件厚的。”

琮玉不去：“我不換。”

“那別去了。”

……

琮玉退了一步：“我冷了告訴你，行不？你不是不冷嗎？你把你的給我穿？”

陳既不退：“想得。”

琮玉不說話了。

兩人開始僵持。

陳既的煙完，琮玉還悶著不。

琮玉很較勁的，陳既也是很有原則不易被說的，但問題總要解決，總要有人妥協。

許久，雪花在肩膀摞到第三層，陳既說：“上車。”

琮玉贏了。

好得意，一會兒低頭看雙腳，一會兒仰頭看燈，抿著掩不住笑的樣子，仿佛在對世界宣告，懷春可以在銀白的冬季里殺出一條鮮花大道。

陳既在車門前：“磨蹭什麼？”

琮玉上了車，掐了幾朵開得最好的玫瑰，裝進眼睛里，看向陳既：“參加誰的婚禮？”

“朋友。”

“的嗎？”

“嗯。”

“你還有朋友？”

陳既沒答。

琮玉酸了，臉轉向窗外，玫瑰不給他了。

過了會兒，還是沒忍住，把臉轉過來：“很漂亮嗎？”

陳既沒答。

琮玉不問了，媽的，自取其辱。

陳既還不走，似乎在等人，當常蔓從旅館出來，琮玉才意識到，原來這一趟不是二人世界。

野人燒心，真是寸草不生。

已經有點不想去了，沒意思。

陳既這時說：“沒你漂亮。”

第51章

“沒你漂亮。”

陳既很平靜，沒有一點緒附著，他不是在夸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琮玉就是心了，又心了。

或許是車太寂靜，琮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它有點反常，它又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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