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燼靠著椅背,支著下,“還早,再睡會兒?”
鐘遠螢腦袋當機幾秒,才繼續運轉起來,“實在抱歉,昨晚我也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給你添麻煩。”
坐起來,發現他的臥室基本一個調,亞麻灰的窗簾,淺灰的床被,鉛灰的地毯,單調而冷沉。
這讓書架上五六的書封極其顯眼。
木制的大書柜,上面全是漫畫書,鐘遠螢沒有細看,只掃過一眼便能從側封的風格辨認出這些都是沅盡的書。
畢竟也買了不放在床頭。
“你喜歡沅盡?”
鐘遠螢趁此機會轉移話題,然后迅速爬下床。
付燼順著的視線,看了眼書柜,表變得微妙,猶豫了下,才說:“不喜歡。”
“不喜歡?”鐘遠螢目莫測地盯著他,“你還買這麼多書?”
如果不喜歡沅盡這個人,但喜歡某部作品,買那幾本書合合理,但書架上不但有沅盡目前所出的所有作品,還有限量版畫集。
這還不喜歡,這不是真是什麼?!
那些畫集,定鬧鐘,蹲時間,手速再快都沒搶到。
大概是的語氣過于不可置信,付燼改口道:“還行,就看看。”
顯然鐘遠螢對他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在的世界只有兩種況,一種是喜歡沅盡的,另一種是還不知道沅盡的。
當然肯定有第三類不喜歡沅盡的人,不把他們拉到自己的世界里,與之保持距離就行,每個人都有喜和厭惡,互不干涉影響便沒什麼問題。
鑒于付燼于中間段,偏向喜歡的況,鐘遠螢決定給他科普一下,“沅盡這個漫畫家超乎任何人的想象,畫技一流,個鮮明,但不局限于此,你永遠無法猜到下一秒會給出什麼驚喜。”
“你上網查一下,最有說服力的是拿獎拿到手。”
鐘遠螢一說到沅盡,就忍不住翹起瓣:“我超級喜歡,以前我也喜歡過不漫畫家,后來從大學開始,我最喜歡。”
好似挖到了寶藏,笑眼彎彎又得意地向人展示,付燼目一,也勾了勾。
鐘遠螢繼續說:“以前有家游戲公司要和沅盡合作,畫幾個游戲人和宣傳報,據說報酬很高,算下來平均每小時好幾千,但拒絕了。”
“那個合作認真算起來還是比較虧,畢竟的畫賣得超貴,一幅畫十幾萬......”
聽到這,付燼眉梢了,說:“十幾萬是外面夸張的說法,一幅幾萬而已。”
鐘遠螢停下話頭,面無表地看他,“你怎麼知道?”
“......”
付燼表變得有些復雜。
想起剛才夸著沅盡,付燼彎了彎,漆眼劃過笑意,現在他又質疑沅盡的含金量。
鐘遠螢木著臉說:“你是不是對沅盡有什麼誤解?”
“反正我是喜歡,自帶濾鏡的那種,天上地下最好,如果你不喜歡,那也行,我不跟你提了,如果你也喜歡,那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付燼:“......”
他低下眼,手無聲,聲線也不著痕跡地了些:“你這麼喜歡他?”
鐘遠螢毫不猶豫地說:“喜歡。”
心口好似瞬間穿過高電流,狂得鼓噪,付燼猛地攥拳頭,極力克制膛起伏,輕,骨節用力到生疼,才緩緩順出兩口氣。
下了猛烈洶涌的緒。
過了會兒,他像嘗到甜頭的蜂,繞著罐不舍,狀似無意地又提了句:“你有多喜歡他?”
鐘遠螢沒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揪著喜不喜歡的問題,但還是順著說道:“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
“我這麼說吧,”鐘遠螢一字一頓道,“如果有一天封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看漫畫。”
上大學那時和鐘歷高徹底鬧翻,不接他一分錢,也不想再讓他控的生活,一天也不要。
學費生活費都得自己掙,舍友還在睡懶覺之時,五點要出門去早餐店兼職,到七點半去上課,晚上和周末都要打工。
課業負擔很重,咬牙平衡兩邊,堅持讀完大學。
后來畢業工作一波三折,又忙又累,被看不見未來的焦慮裹挾著。
在無數個疲難過的深夜,都是看沅盡的漫畫過來的。
倒也不是說沅盡的漫畫有多勵志向上,相反的畫大多郁詭譎,甚至在一些細節的地方,抑窒息撲面而來。
但鐘遠螢從畫里看到掙扎,一種在暗泥潭里掙扎求生的覺。
有生命力,卻沒有力量。
明明看見遠方有希的微,卻一枷鎖,匍匐難行。
像是下一秒這個生命力便會折損在泥潭里,一切回歸死寂。
問過其他人,沒人看出說的這種覺,而有些覺是不講邏輯和道理的,也許這份共共鳴只是自己的錯覺,但這也基于一份喜歡,當做單向的羈絆也好。
“不畫了,我也就不再看了。”鐘遠螢低聲說。
付燼眼睫一,呼吸無聲止住。
沉默片刻。
鐘遠螢發現氣氛有些沉悶。
“算了,不說這些,我先回去吧。”
隨著時間推移,天漸亮,線愈發清晰,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你......一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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