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就是安人的話,因為誰都知道程墨如果真的還活著,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聯系家人。
就算是當初被山賊追殺時了傷,過了這麼久也總該養的差不多了,哪怕爬不起來,讓人送個信帶個話還不行嗎?
唐芙自然也明白,失之余接了傅毅洺的好意,覺得這個人跟以往所知道的很是不同。
傅毅洺在京中非常有名,但都不是什麼好名聲,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大概只能用臭名遠揚這四個字來概括了。
京城打架的人群里總不了他的影,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武安侯,很多人說他仗勢欺人恃強凌弱,還有人說他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但這些和唐芙認識的武安侯似乎是兩個人。
不過跟傅毅洺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對他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也不好下定論,就只是心里想一想而已,沒有去問紅纓雙鉞什麼,也沒有給傅毅洺回信,只是讓送信的人給他捎了句話,說了聲多謝。
原以為在傅毅洺回來之前應該不會再收到什麼信了,誰知從那之后,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有人給帶些東西回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悉的帶著蘭花香氣的白玉箋。
信箋上的容一般都不多,無非是問安好,有時會寫一些蜀中發生的趣事,博一笑。
至于送來的東西……那就千奇百怪什麼都有了。
貴重些的有致的布料首飾,香球團扇,普通的有他覺得能討孩子喜歡的小玩意,比如一套的栩栩如生的小泥人兒,一串由各種不值錢的碎玉串的古樸漂亮的占風鐸,甚至一個竹蜻蜓或是一把不知從哪里買來的制濫造的排簫。
他甚至讓人千里迢迢地送來過兩筐枇杷,為了防止磕,每一層不知墊了多東西,送來時大部分竟還是好的。
唐芙不太明白他的用意,說了很多次讓他不必如此麻煩,但也不知是送東西的人沒把話帶到,還是帶到了傅毅洺也不聽,下次依然讓人大老遠地送東西過來。
唐芙心下惴惴,在房中小聲問佩蘭:“武安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總給我送東西?”
這若是程墨送的,佩蘭必要說一番程公子心里惦記小姐,時時把小姐放在心上之類的說辭。
但是武安侯……他跟小姐又沒什麼往來,那次在未涼山上偶遇才算是真正認識了,又怎麼會對小姐深到如此地步呢?
佩蘭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個覺得比較靠譜的可能。
“小姐,這……會不會是封口費啊?”
唐芙不解:“什麼封口費?”
佩蘭:“就是……就是讓您……不要把他患疾的事說出去。”
唐芙還以為有什麼真知灼見呢,聞言嗔了一眼,一手拿著竹蜻蜓一手拿著新送來的橙子:“誰會送這些東西給人封口?之前那些首飾布匹不就夠了嗎?”
這分明是把當個小孩子哄,看見什麼他覺得有意思的好東西都要讓人給送來。
說句不相干的話,即便是以前程墨還在的時候,也沒這麼哄過。
佩蘭想想也是,搖了搖頭:“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唐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下次蜀中再來人送東西的時候讓人多帶回去了些吃食,大多都是些易于保存的東西,免得還沒送到蜀中就壞了。
如此這般到了年底,臘月初八這天,唐芙坐在未涼山的山槐上,一手拿著千里眼,四張。
唐老太爺的孝期還未過,不能去參加什麼宴飲聚會,也無心去應付那些虛假意的夫人小姐,便只是偶爾來未涼山上坐一坐,散散心。
傅毅洺送給的所有東西里,最合心意的還是這個千里眼,每次來未涼山都要帶著,頭一次用它看到很遠的距離的時候,興的在樹上站了起來,嚇的樹下的佩蘭一陣驚呼。
紅纓雙鉞人如其名,兵戈般鐵無又盡忠職守,揪出了兩個時常暗中窺探唐芙行蹤的唐家下人,審問出當初便是這兩人里應外合,夜半三更潛了的房間,嚇得夜不能寐。
后來們稟報了老夫人,經同意后用雷霆手段當著其他下人的面把這兩人置了,現在整個唐府上下,沒人敢打大小姐半分主意,就連護送唐芙出門的家丁護院,也是們重新篩選過一番的。
唐芙經過當初險些被擄走的那件事,不敢再任妄為的自己一個人上山了,更不敢走遠,但紅纓雙鉞知道的一些習慣,所以從來只守在暗,不出現在眼前,如此一來既不打擾緬懷先人,又能保護的安危。
可是這位大小姐看似斂,實際上也是個活潑的,有次在樹上用千里眼看到了躲起來的雙鉞,笑著把人喊了出來,從此之后就樂此不疲,跟們玩兒起了捉迷藏的游戲,以找到們的藏之為樂。
紅纓再一次被找了出來,笑著道:“小姐真厲害。”
心里其實十分無語,不知道侯爺是怎麼想到這麼個法子哄大小姐開心的,而且還真就管用了!
憑和雙鉞的本事,若真心要藏,唐芙就是拿八個千里眼也找不到們。
但傅毅洺擔心唐芙沒了祖父心不好,就出了這麼個主意讓們哄唐芙開心。
唐芙找到了一個,還差一個,許久未曾找見,便在槐樹上轉了個,去另一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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