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之后唐老太爺也確實對很好,一度覺得這門婚事是完的,像外人所說的一般值得羨慕的,直到生下了第一個孩子,漸漸會到了他對這個孩子和對劉氏留下的那個孩子的不同。
老夫人是二老爺唐晉的生母,對自己的孩子資質如何自然是清楚的。
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讀書的料子,也沒指老太爺能把他教什麼當代鴻儒,只希讓他能寫會算,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
可是老太爺太慣著二老爺了,二老爺年不讀書他就由著他,懶他也放縱他,老夫人管教他他還護著他……
老夫人起初覺得他是心疼子,后來漸漸就看明白了……他其實是怕二老爺將來生出野心,要搶唐大老爺的位置。
可是這兩個孩子差了十歲啊,這難道還不夠嗎?他還擔心什麼?
若不是后來三老爺唐昭出生,老太爺對唐昭好歹上了點心,認真教導了一番,只怕自己要做出比高氏更過分的事。
“你知道為什麼有時候高氏欺負阿芙,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嗎?”
對著牌位喃喃道:“因為看見高氏我就覺得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樣,做的事,何嘗不是我當初想做的事呢?”
“你怪我縱容高氏,怪高氏這個做嬸嬸的不夠寬厚,待侄尖酸刻薄,可是你讀了這麼多書,與人論起道來旁征博引條理分明,難道就不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嗎?”
“莧兒只比阿芙晚出生了幾天而已,同樣都是孫,你待阿芙什麼樣,待莧兒又是什麼?你讓高氏如何不記恨,如何不眼紅?”
說到這閉了閉眼,好像聽見唐老太爺在反駁似的,嘆了口氣。
“是,阿芙生下來就沒了娘,五歲又沒了爹,是很可憐,可這是我的錯嗎?是高氏的錯嗎?既然不是,你憑什麼讓我們像你一樣偏袒?”
“高氏早些年也不全是現在這樣的,一方面是阿晉不爭氣,紹康紹平兩個孩子又都資質普通,讓心灰意冷,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你太偏心,讓生了心魔呢?倘若你待莧兒有待阿芙一半好,說不定都不會如此嫉恨阿芙。”
“說句氣話,也就是阿芙這孩子自己懂事,沒有仗著你的寵就恃寵生,不然等你走了,別說高氏了,我都不一定會善待。”
“現在好了,嫁出去了,人是自己選的,今后的日子過什麼樣,也都是自己的事了。”
說著停了停,仔細想了一番似乎沒什麼好說的了,片刻后又忽然開口道:“對了,關于你留下的那些私產,我沒按你說的都留給阿芙做嫁妝,擅自做主只給了阿芙一半,另一半留給二房和三房平攤了,免得高氏知道了心里不痛快,看阿芙這個侄更不順眼。”
說完后祠堂里又安靜片刻,過了一會才響起老夫人的一聲輕笑。
“生氣了?騙你的,你留給阿芙的東西一樣沒都給帶走了,我從我的私產里撥出了一些,說是你留給二房三房的,至于我這個老太婆剩下的那點東西,等我死后就給我的幾個孩子們平分吧,你那好孫得的已經夠多了,又嫁了個好人家,也不缺我這點兒了。”
這幾句說完,再也沒什麼可說的,緩緩轉走了出去,原本一直直的脊背不知為何佝僂幾分,沒了往日里強勢而又堅定的模樣。
一步一挪地走到門口,開門前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真想再看看你生氣的樣子啊……”
這日之后,老夫人將管家權再次給了高氏,自己又恢復了以往整日在佛堂念經不問世事的樣子。
傅毅洺跟唐芙離開唐府時還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了跟他們也沒什麼關系,反正唐芙以后不會跟唐家再有什麼切的往來了,就算有,也只是跟三老爺一家,高氏不會再有機會為難。
唐昭一路將他們送到了馬車旁,上車前傅毅洺原本暗的準備找機會再扶唐芙一把,誰知道卻被唐昭拉著又多說了幾句話。
等他回過頭來,唐芙都已經被佩蘭扶上車了,哪還有他什麼機會。
傅毅洺心里一萬個怨念,心想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不知是多久以后了。
而且他跟唐芙說好了,待會直接從這里回侯府,而不是公主府,也就是說他今晚不能跟唐芙同房了……
傅毅洺萬念俱灰,心很不好,直到唐芙在車上又小聲追文剛剛唐昭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才眼珠一轉,出一個促狹的笑,把手捂在邊,湊到耳旁小聲道:“他說你五歲時候有一次尿了床,睡醒后非說是不小心把水灑在床上了,死活不肯承認是自己尿的。”
唐芙本就因為他忽然湊近的作耳微紅,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后更是面紅耳赤。
這分明就是長公主上次說的傅毅洺的糗事,他轉頭竟然就編排到頭上了!
“你胡說!那明明就是你!”
怒道,想打他一下,又覺得自己跟他沒那麼親近,做不出這種舉來,只能氣鼓鼓地轉過頭去不理他。
傅毅洺平日里跟季南和沈世安他們開玩笑開慣了,什麼葷話都敢說,屎尿屁張就來,剛剛腦子一轉想在唐芙面前抖個機靈,結果沒抖好,忘了是個孩子了,在一個孩面前說人家尿床什麼的顯然是非常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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